王万安:追忆宁英杰同志
语音犹响耳,文思长存心。宁英杰同志离开我们快一年了。整整五十年的交往,留下的是悠悠的思念。1962年,稷山、河津分县后,我由河津高小调到河津县委通讯组工作。由于老县委住房紧张,我和兰德功同志就住在了老东关县委农工队后面的大院里。大院北房住的是焦存刚书记,东西房住的是宁英杰、孙恩俭部长、陈建华副主任等。由于宁英杰的夫人贺姣蓉和我同在河津高小任过教,这一层关系拉近了我和宁部长的距离。
1962年冬,在河津老县城人委大礼堂,我第一次聆听了宁部长给全县干部作的哲学辅导报告,我被震撼了。此后,我常说宁部长是河津口才第一人。
1964年,全国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即四清运动)。从中央到地方,指定一把手亲征,二把手留任,集中优势兵力搞大兵团作战。
山西晋南地委是中央组织部长安子文包的点。具体在洪洞县马牧大队蹲点。当时晋南只搞临汾、洪洞两个县。河津被分在临汾尧庙分团和贾得分团一部分。临汾工作团政委是李光耀书记,具体在尧庙神留大队蹲点。尧庙分团政委是宁烈书记,团长是孔庆鸿副书记,宣传部长宁英杰担任办公室主任。我当时专搞分团通讯报道。进驻尧庙前,全体工作队员先在临汾师范搞一段革命化训练。那两年我只听老同志说,宁烈书记在县委有三大笔杆子:一是宁英杰,二是孙恩俭,三是董寿安。在工作队集训中,一和宁英杰打交道,我就觉得他确实是个内行。工作队革命化训练,他就抓住了工作队员革命化的典型:当时河津剧团名角米金叶帮助其父(剧团职工)自觉革命的故事,宁英杰同志让我以《在革命化道路上的父女俩》为题,写一点大的人物通讯。这篇通讯《山西四清报》整版发表,还配了山西画家赵之光的插图,此后,《山西青年》全文转载。在四清工作队和全省青年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工作队集训结束前,又组织了有各方面负责同志进村前的表态发言,有陈建华、杜桂芝、李星虎、杜殿崇等同志的发言文章,以组稿形式在《山西四清报》发表。
四清工作队进入尧庙时,兵精将良,阵营强大:李光耀在神留蹲点,宁烈在下靳蹲点,孔庆鸿在尹村蹲点,武装部政委闫树楠在王庄蹲点……进村当天《山西四清报》又配发了我写的《进村》诗稿,真是声势雄伟。由于当时尧庙分团通讯报道工作活跃,《山西四清报》编辑部约分团党委写一篇如何抓通讯报道的经验文章,在宁英杰组织主持下,以宁烈政委,孔庆鸿团长名义的文章刊登在《山西四清报通讯员》刊物首卷的扉页上。
尧庙分团的四清运动,我和宁英杰部长合作得十分愉快,工作也卓有成效。当时四清运动,批判“三名”、“三高”,每一次稿费我都如数上缴,宁英杰主任让我暂时交给李育生同志保管。直到寒假前,宁英杰同志通知我到他房里,当时在座的只有宁烈书记一人。等坐定后,他说:“你的稿费,我请示宁书记后如数还你。”宁烈接着说:“你把稿费交到办公室是好的,但这些稿费如数还你,因为你付出了艰辛的脑力劳动,我们要贯彻‘多劳多得’的原则,有问题我和英杰同志承担。”当时的稿费是187元,我印象极深。在当时,这187元确实能办一些事,飞鸽车一辆164元,一等猪肉一斤八毛一,三等猪肉一斤六毛四,五分钱一个饼子,二百四一份彩礼要娶一个媳妇……我的工资每月三十四块五,社会上叫“米法锁”干部。前些年我想写一篇《我的第一桶金》回忆文章。我的第一桶金就是这187元,但也绝不是这187元。这187元使我真正感受到了二位老领导敢于实事求是、敢于坚持原则:遇到风险敢于负责的大无畏革命精神。这才是真正的金子。
尧庙的四清运动结束后,宁烈书记调任洪洞县委书记。在随后的山西省党代会上,宁烈书记有个发言,发言内容就是以他在尧庙下靳大队蹲点的学校学生中出现反标的事件为内容(这个稿过去是我整理的)。这样,就把我和宁英杰部长以及郝廷秀三人,接到洪洞县委招待所中央组织部长安子文四清时刚住过的两孔窑洞里,集中写宁烈书记这篇发言稿。二宁的廉洁作风确实是我们这些青年干部学习的榜样,在招待所住下来的当天晚上,老书记宁烈送来了5条“海河”牌香烟,并语重心长地说:“省党代会发言稿是我个人的事,不是公事,更不是洪洞的事,你们写材料抽我的烟。招待所的招待烟一支也不能抽,咱们不要搞新的四不清。”在招待所写材料的九个日日夜夜,宁英杰部长只抽他习惯了的“金钟”牌香烟,并对我说,你和廷秀工资低,你俩抽宁书记送的烟。
发言稿的基调是二宁定的,老书记写材料喜欢几个人坐在一起,每人说一句,然后进行比较,哪个说得好就写哪一句。宁英杰部长工作干练,基调定好,文章妥稿,他再修改。一开始宁英杰同志就说,这篇发言稿不是一般的通讯报道,是一个县委书记从学校、学生的反标案件中从而揭示出:一定要清醒地认识到文化教育领域敌对势力与我们争夺下一代的斗争,教育这块阵地不仅仅是传授文化知识,更重要的是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要把教书和育人紧密地结合起来。宁英杰同志说,这就是发言稿的主题。
1969年,我和宁英杰、张杰、孙先虎、郭佐堂先后调到晋南地区革命委员会(临汾)工作,同进一个门,同吃一锅饭,饭后散步,晚上谈心,进一步发展了彼此间的情谊。特别是他给地直机关作了一次整党报告,会后赞不绝口,不少人都伸出大拇指说:难得的高水平、好文才、好口才。
前两年,张崇发同志要给董其武将军写一本书。宁英杰同志电话叫我。说他想写一篇怀念董老的文章,我慨然应允。《情暖三代人》写成后,宁看了很高兴,说:“还是老搭档写的我放心”。
去年宁英杰部长去世后,我的心情十分沉重。在悼念他的挽幛上,我写了一副对联《政治、政权、政府、政工,一生政绩入史册;民气、民情、民意、民心,五县民众颂仆君》,以表对他的深切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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