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头岭上的镇风塔_河津传说
大禹治水凿通龙门山后,洪水虽然从禹门口流了出去,大风却从禹门口刮了进来;终日狂风吼啸,黄沙翻滚,昏天昏地,不辨东西。当时在群众中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禹门口常年刮大风,沙梁从西搬到东。
刮得碌碡打浪浪,刮得碾盘翻烧饼。
钻进人家门缝里,脚底马上起旋风。
盆磕盆,瓮打瓮,案板刮得放风筝。
有一次,大风一连刮了三天三夜,把陕西柠条梁上的沙全刮了过来,一下子压了禹门口一带十八个村庄和阳村的地面,在历史上给我们河津留下了骇人听闻的“沙压太阳一里十八村”的风灾传说。
就在这一次刮大风的时候,太阳村有个冯老三,黎明起来给牛添草,被风卷上天去。他在空中身不由己,飘飘荡荡、晃晃悠悠一直被刮了五十多里,最后落到万泉县丁樊村一家院里的果子树上,被这一家人收留。
后来大风渐小,冯老三就动身回家。谁知还未进村,只见太阳村西边半个村子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沙丘,房屋人畜被沙吞噬,哪里还有他的家呀!冯老三只得含泪又返回万泉丁樊村。
大风沙给这里的人们带来的灾难实在太大了!庄稼连年颗粒不收,人们只好背井离乡异地谋生。
这时有人想出一个主意,求一位喇嘛想个办法。喇嘛在今河津苍头岭上和稷山县城内分别造了一个塔,因是一公一母,所以叫夫妻镇风塔。这一对夫妻镇风塔,虽然相隔五十里之遥,却能遥遥相望,互通声息。
说来也巧,自从塔建起来以后,禹门口的大风灾真的没有再发生过。
到了唐代袁天罡奉旨从长安来河东巡视,无意中发现了苍头岭上的镇风塔。此人略通风水,知此塔对陕西不吉利,便暗中盘算要毁掉镇风塔。
袁天罡回到长安,差人在龙门县(今河津)收买了九千九百九十驮干草,堆得和镇风塔一般高,择定日期,悄悄将干草点着,烟火通天,一连着了七七四十九日大火方息。镇风塔终于被烧毁。
原来苍头岭上的塔是夫塔,稷山县城的塔是妻塔。当妻塔知道夫塔被毁掉后,悲愤交加,一夜之间气得炸破了肚子,至今稷山县城内那座塔中间还是那样裂着一条大缝。(高尚友 薛庆荣 严梦玉整理)
【点 评】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传说。其想像遨游天地之外,超越历史时空,牵挂世间许多事物,虽在人们意料之外,却都在情理之中。传说从多种角度表现了禹门口风灾危害之烈,人们受苦之惨,也表达了家园失落之憾,根治风沙之愿。喇嘛造塔镇风,袁天罡烧塔倒风,冯老三夜飘丁樊,母塔气破肚皮……文学作品往往需要这样子“东拉被子西扯毡”。但是你也必须“扯”得尽情尽理,夸张得让人能够接受。假如你把这场刮得碌碡乱滚的大风大沙硬安到江南苏杭,别人就只能说你胡说八道了。作品开头那首十分精彩的歌谣,我将其放到歌谣部分专门作了评说,就不在此唠叨了。
这则故事写得跌宕起伏,变幻莫测,前有十八村遭压之不幸,后有喇嘛造塔镇风的神举,紧接着又有陕西袁天罡火毁镇风塔之突变,故事忽而山重水复,忽而柳暗花明,行文环环相扣,又变化多端,引人入胜。作者在描叙中用了打伏笔的手法,前有建造公母塔的伏写,后有母塔气破肚皮之照应,这样巧合其事,相映成趣,给人以无穷妙趣和莫大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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