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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是个长得十分魁伟的大汉。他力气过人,用胳膊粗的桑木做成弓,他一下可以拉四张弓;有人说他“顿饭斗米肉十斤”,所以他给一般富户当长工,谁家都怕他的肚子。
离修仁村五里,有个黄村,村里有个柳员外,家大业大,雇着八十多个长工。一天,柳员外听说修仁村的薛仁贵力大能干,便想雇来做工。
管家对柳员外说:“老爷,那薛仁贵可是用得起,养不起啊。”
柳员外说:“怕人甚哩,八十个长工剩的饭也够他一个人吃的了。你尽管给我雇来。”
薛仁贵到了柳家,干活象头老犍牛。麦收时,打麦场上扛麦,他一个肩上放两口袋,两个腋下还挟两个口袋。长工们喜欢他,柳家人也称赞他,日子混得还不错。
天长日久,柳员外的姑娘见仁贵膀宽腰圆,浓眉大眼,老实能干,心里爱慕。仁贵会射箭,每次从汾河弯回来,都能提回四十多只死雁。有一天,她在家门口,还亲眼看见仁贵一举弓,就把一只飞在天空的大雁射落了。于是她总想帮仁贵干点什么。这年冬,仁贵的棉衣破得实在不能再穿了,一天晚上,柳姑娘趁院里没人,悄悄来到牺口圈,硬把家里的一件棉衣塞到仁贵手里。
柳员外早就觉察到,女儿常常偷看薛仁贵干活,这一回可抓住了把柄,说什么也不能饶恕她了。柳员外来到女儿房中,对女儿大发雷霆:“伤风败俗,坏我门风,马上给我死去。”柳姑娘苦苦哀求饶命,柳员外说什么也不答应。好心的老保姆,赶紧把柳姑娘领出了家门,来到汾河岸边,老保姆让她脱了一只鞋,然后逃走了。回到家中,老保姆告诉柳员外:“姑娘投河死了。”暗地里,保姆又对仁贵说:“柳姑娘还活着。找她去吧,孩子!要不柳员外也得处死你。”薛仁贵趁着天黑风大,逃出柳家,直奔修仁。他本不敢高攀员外的女儿,可是想到救人心切,不由得产生怜悯之心,决心去找柳姑娘。在修仁村北一个沟壑里,柳姑娘正在一堆乱草中抽泣呢。薛仁贵走上前去,怯怯地说:“我领你找饭吃吧?”柳姑娘好象做梦一样,半天才说了一句话:“你就留下我吧。”薛仁贵凭着自己的大力气,不几天就在沟崖上,挖了一孔小窑洞,与柳姑娘成了亲。
柳姑娘名叫柳英环,自小跟了薛仁贵,渐渐也学会了吃苦受累。她白天到没人的地方偷着挖野菜,晚上,架起纺车纺线。薛仁贵躲了一阵风声,见员外不找他麻烦,便没白天没黑夜地四处寻活干。没有活时,就去打雁,雁肉就是他们的粮食。
路见不平
薛仁贵自幼练武,射得一手好箭。唐贞观末年,太宗李世民要进行东征,派出张士贵,到处招兵买马。柳英环听到了这个信,就想让薛仁贵从军保国,可这时,仁贵的父亲恰恰死了,需要仁贵料理丧事。这可怎么办呢?急得柳英环无计可施。晚上,两口子守着老人的尸体,商量开了。仁贵说:“今父虽丧,国事当紧,从军报国,应为第一。我看暂作简葬,从军还乡后再隆葬也不晚吧!”英环十分赞成。第二天,小两口就把父亲暂且安放在土崖上的一个小洞里。当夜,仁贵就去绛州府找张士贵,找遍了绛州城,也没有找到张士贵,仁贵只好返回家乡。
返乡路上,一天走到稷山县境内,天色已晚,仁贵走进路边一个村庄歇了下来。刚一进村,仁贵便听村里人乱吵吵:
  “强盗要抢亲了!”
  仁贵当即走上前去说道:“强盗抢亲,打他不就是了?”
  “啊呀!想打,打不过呀!”一群人齐声回答。
薛仁贵一听,顿时无名火起,愤愤地说:“你们找家伙,我来收拾他们!”村里人们不一会便找出一把方天戟,还找来一把大铁叉。薛仁贵掂了掂,擦去铁锈,抡起方天戟舞了一阵,觉得很顺手,只等强盗们到来。说话间,一伙强盗骂骂咧咧便进了村,一个个脸涂锅烟,头蒙黑布,象一群黑鬼。薛仁贵躲在树后,等强盗们靠近时,突然大喝一声:“看家伙!”话音未落,方天戟便戳了过去。十多个强盗挥刀抡棍,急忙招架。但哪里是薛仁贵的对手,没半袋烟的功夫,薛仁贵就把十多个强盗一一打倒在地,躺的躺,卧的卧,七倒八歪,狼狈不堪,纷纷哭爹喊娘,磕头求饶。
一个强盗头目,见薛仁贵一身庄稼人打扮,心里直犯嘀咕,便大着胆子问道:“请问好汉是何人?”仁贵把手一挥,指向龙门方向,答道:“龙门县修仁村平民百姓薛仁贵。”那个强盗头子将信将疑,跪在地上连声说:“不,好汉一定是张士贵手下的将军!”“哈、哈、哈!”仁贵一听大笑起来,弄得强盗更是摸不着头脑。这时,村民们纷纷围了起来。个个手拿家伙,给仁贵助威。强盗一看这阵势,知道并非乔装打扮的将军,顿时人人伏地,请求他入伙为王。
仁贵一心报国,哪能接受他们的请求!大声说:“国家眼下有事,正急用有武艺之人,吾决不与你们为盗!”遂劝十余名强盗也去从军报国,立功赎罪。强盗们被仁贵的爱国之心所感动,个个爬起来向仁贵施礼,并接受仁贵的劝告。村民们一看此景,欣喜若狂。当夜设宴招待仁贵等人,第二天,全村人出来欢送,一直把薛仁贵等人送出老远老远,祝他们为国立功,凯旋而归。
[b]敬德访白袍[/b]
薛仁贵后来终于在绛州府从了军。但从军后,张士贵开始瞧不起仁贵,让他当了一名伙头军,成天身穿白袍,为将官烧火做饭。 仁贵报国心切,哪能心甘情愿;每当敌我阵势摆起,金鼓齐鸣,撕杀搏斗,难分胜负时,仁贵总是主动出战,闯入敌阵,大打出手,不几次就杀出了威风。敌人一见穿白袍的小将冲杀,便不战自退,四散逃命。从此,“白袍将军”的名声大震,军内军外闻名。
张士贵是个心胸狭窄、贪图私利的小人。看到仁贵战功累累,便产生了投机思想。每次,仁贵取胜归来,张士贵总是把“白袍”的功劳,报到自己女婿的名下。结果,最高统帅部谁也不知道白袍将就是薛仁贵。以力大无敌著称的老将敬德,很快也知道张士贵手下有个“白袍”,十分喜爱,多次要求一见。张士贵怕露了破绽,每次总是说:“小婿不值得大将一见。”为此事,敬德十分苦恼。
一天夜晚,天黑得象锅底,敬德查哨归来,正在营内踱来踱去,忽觉一白乎乎的东西在自己前面移动,他赶紧上前去,一把将白物紧紧抱住。这一抱,才发现原来是个人。敬德正想动手,只觉那人轻轻一拨,便从手中挣脱了。敬德顿时疑惑:“此人力气盖己,莫不是白袍将。”想去追赶,转眼间,那人却不见了。
第二天,敬德又来找张士贵,说什么也要拜见“白袍”,并说“白袍”战功累累,只要能见一面,立报太宗加官进爵!张士贵是个官迷心窍的人,一听此话,心花怒放,感到这可是女婿一步登天的良机,遂满脸堆笑,答应了敬德的要求。他让敬德稍等,赶忙去叫女婿。暗中,他嘱咐女婿:“快去借仁贵的白袍,千万别露声色!”女婿一见敬德,趾高气扬,大摇大摆,拿出了一副功臣的架子。敬德一见猛将,欣喜若狂,等“白袍”向自己施礼,赶忙走上前去,仍用双手搂住。张士贵的女婿虽也身高体胖,但功夫远不及仁贵,那经得住敬德这么一抱,立时气绝而死。
敬德不知其中原委,伤心地落起眼泪来。边哭边向张士贵赔罪。张士贵见女婿已死,心如刀搅,但仍假作镇定,怕露了马脚。 没想到,第二天又是一场恶战,敌我双方杀得难解难分。“白袍”又出现在滚滚战尘中了,只见他的箭飞一点寒星,刀起满空素练,杀得敌人片甲不留。敬德此时恍然大悟,知道张士贵昨日设的是骗局。一气之下,立报太宗。太宗在高处观战,也望见白袍。战斗一结束,太宗当即召见。薛仁贵行罢军礼,便向太宗汇报了历次战斗经历,张士贵在一旁吓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老将敬德又惊又喜,深为军中有这样一位“伙头军”而自豪。
太宗赏罚分明,立授薛仁贵“游击将军”。从此,薛仁贵离开了伙房,指挥起千军万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