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是古代礼制之果

樱桃：古代的礼制之果

“荧惑晶华赤，醍醐气味真。如珠未穿孔，似火不烧人……琼液酸甜足，金丸大小匀。”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用这样的诗句，道出樱桃的形与味。樱桃在古代中国，是礼制文化的一抹庄严红色，在祭祀先人、赏赐重臣、进士“樱桃宴”的背景里画下家国治理的符号。

梁宣帝在其《樱桃赋》里吟诵“懿夫樱桃之为树，先百果而含荣”。耀眼的外观与先百果而熟的特质，让樱桃享有仙果之誉，跻身皇宫果品。贵族专供的樱桃园配有专人看守，防止鸟雀偷食。中国古代帝王秉持“道器合一”的思想，宣扬器物里蕴含天地伦理，以器物（包括食物）的分配和使用来确定等级和维持秩序。杜甫在大历元年的《解闷十二首》里就把荔枝与樱桃这两种水果作对比：“先帝贵妃今寂寞，荔枝还复入长安。炎方每续朱樱献，玉座应悲白露团。”前者是权贵一时心血来潮，后者则代表着长久且正统的秩序礼仪。

秩序礼仪的第一种场景，是把新鲜收获的樱桃先用于祭祀，这是一种顺应自然时令的祭祀活动，又叫“荐新”，《礼记·月令》里即有：“羞以含桃，先荐庙宇。”到了汉朝时，正式将樱桃荐新从古礼变成汉制。据《汉书·叔孙通传》记载：“古者有春尝百果，方今樱桃熟……因取樱桃献宗庙。上许之。诸果献由此兴。”

“荐新”之后才可“尝新”。樱桃的第二种礼用是赏赐官员。再以唐朝为例，樱桃果红耀之时邀请重臣体验摘樱桃之乐，大摆宴席欢庆，吃饱喝足再送点樱桃带回家，已成宫廷传统。《太平御览》里有：“四年夏四月，上与侍臣于树下摘樱桃，恣其食，未后于葡萄园大陈宴席，奏宫乐至晦，每人赐朱樱两笼。”被赐“朱樱”是荣耀身份和社会地位的体现，所以在流传下来的唐代诗词中，有关樱桃的有一百多首，许多都与垂谢赐樱桃有关，作者不乏白居易、杜甫、韩愈、李商隐等名家。除了用樱桃祭先人、赐大臣，唐代还流行一种听起来就格外美好的宴席——樱桃宴。中进士、升官答谢宴，都有樱桃的重头戏。凡此种种，都是食物带给人们的仪式和愉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