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作为有唐一代颇具知名度的诗人,素来以其诗朴实感人著称,还曾作诗《立碑》深刻讽刺夸大其词盛赞志主及其祖先、润饰太过的现象:“勋德既下衰,文章亦陵夷。但见山中石,立作路旁碑。铭勋悉太公,叙德皆仲尼。复以多为贵,千言直万货。为文彼何人,想见下笔时。但欲愚者悦,不思贤者嗤。岂独贤者嗤,仍传后代疑。古石苍苔字,安知是愧词。”
其所作墓志便是平时质朴,多寡得当。任翰林学士时,白居易曾为唐顺宗李诵第十四子会王李纁(790~810)作墓志。这篇墓志写作采用古体散文的艺术形式,虽然篇幅不长,但在行文间注重细节的塑造及人物个性的刻画,语言风格上突破了传统的骈辞所限,字句长短不一,追求晓畅质朴的表述效果,凸显写人记事的灵活生动,体现出秦汉史传古文的风貌。
中唐时期,白居易与元稹并称元白,提倡通俗写实的诗风,二人的友谊更是成为诗人之间友谊的典范,白居易写给元稹的《与元九书》更成为了唐代诗歌理论中的重要著作。元稹去世,白居易为其写墓志,可谓“当仁不让”。
在元稹墓志的一开头,白居易便叙述了元稹的家世,从其六世祖以下,每一代都有叙述。之后,便以“公受天地粹灵,生而岐然,孩而嶷然。九岁能属文,十五明经及第,二十四试判入四等,署秘省校书,二十八应制策入三等,拜左拾遗”叙述元稹之天才,并述其为官一世之功绩,更阐明其著有百卷文集,被宫中唤作“元才子”。
墓志最后,白居易感叹道:“呜呼微之!年过知命,不谓之夭。位兼将相,不谓之少。然未康吾民,未尽吾道。在公之心,则为不了。嗟哉惜哉!广而俗隘,时矣夫!心长而运短,命矣夫!呜呼微之,已矣夫!”元白二人的交情被叹为“金石胶漆,未足为喻。死生契阔者三十载,歌诗唱和者九百章”,通过这段情感浓烈的最后慨叹,也不难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