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center][font=宋体][size=4]曾经一夜“打棉皮”[/size][/font][/align]
[font=宋体][size=4][align=center]□郭竹爱[/align]
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初的事儿。在那个时候,农村的老百姓都是凭着挣工分过日子,在生产队里干上一天活,一个男劳力挣10分工,女劳力8分工,一个劳动日只能分得两毛钱,生活极其贫困,但是也不能干一些其他的活儿来补贴家用。如木匠的活儿、铁匠的活儿都不能随便来做,不然就要受处罚。

当时,我们家的邻居是村里人公认的好匠人,一次,外村的亲戚请去建房,被生产队干部硬是叫了回来,又加上他家的成分不好,挨批了好几回。老伴和表叔合伙做了一回棉花生意,都被罚送到村里的西坡沟义务劳动一个多月,多亏我家是贫下中农,不然还会重罚。从那事后,我们就待在生产队老老实实地劳动干活,为每天的工分无休止地劳作着。

记得是1972年的初冬,生产队为每家每户过冬分发烧炕的棉花柴,当时听人说孙吉的土产门市部收购棉花柴皮,我就与老伴商量,等咱分了棉花柴把皮剥了卖成钱,给孩子交学费,买铅笔和本子等学习用具。因当时大女儿在上学,不能让孩子为此受恓惶,不管卖多少钱也是个添补。

过了几天,老伴拉回几拉拉车棉花柴,吃过晚饭,我让大女儿在炕上照看弟弟妹妹,那时小女儿还不到一岁,儿子四岁。我和老伴在院子里开始了打棉花柴、剥棉花柴皮的活儿,儿子听说棉花柴皮能卖钱,嚷嚷着也要剥棉花柴皮。那是初冬,天气有些冷,儿子小手冻得通红,他说:“手冻得不行,等明天太阳出来,你和我爸再打吧!这么一大堆,你们几时能打完呀?”女儿听见了,便说:“你倒说得美,明天还敢耽误爸妈上工呢?你来看一下妹妹,妹妹快瞌睡啦,我给咱剥皮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个时候又没钟表,看到大女儿一直打呵欠,我便对女儿说:“弟弟妹妹都睡着啦,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哩!”我们一直打到鸡都叫开鸣了,总算把分下的棉花柴打完剥完。上炕迷糊了一会儿,就听生产队的钟声响了,于是我拿起扫帚去扫门前,没敢惊动孩子,想让他们多睡会儿,小小的他们跟着我们没少受苦。

扫完门前时,本家的大爷来了,一进门就大声说:“昨儿晚上就听你们打了一夜,把分下的棉柴都打完啦,真厉害,听说一斤才能卖三分钱。”我说:“卖多少算多少吧,总比当柴烧了强吧。”大爷说:“真是好苦头,以后准能过上好光景。”

随后,老伴拿着棉花柴皮去孙吉土产门市部卖了五元钱,回来时喜欢地说:“咱一夜挣了五元钱,要在队里也得干上二十多天才能分得这些钱。”

此后,邻居们也都陆续把自家分的棉花柴剥了皮卖成钱,还说我们家开了个好头,为此还得到大队的表扬。

回想过去,生产队干上一天活,晚上不是编线,就是缠穗子,反正要为一家人的吃饭穿衣忙活。现如今,不论白天干什么,一到晚上,一家人就坐在电视机前看伟大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看一场场电视剧精彩联播,观看戏剧表演,其乐融融,再也不会为吃穿发愁。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我们乡村人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size][/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