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center][font=宋体][size=4]乡村新事[/size][/font][/align]
[font=宋体][size=4][align=center]□郭云良[/align]
星期天,孙子们都各回各家,找他们的父母去了。一大早我便和妻子驾车驶上了呼北(呼和浩特至北海)高速。

车行不到一小时,就来到了我的家乡位林村。涧底潺潺溪流,自北向南蜿蜒流淌;一望无际的芦苇郁郁葱葱,迎风摇曳。道路两旁新安装的乡村公路防护栏向远方延伸。我来到家乡的地标性“建筑”——鞍子岭。

一条长长的红丝带“无情”地横穿大路,挡在了我前行的车头上。路边站着一个戴红袖章的白发老人。我减速、停车,按下了窗玻璃。

噢!原来是老支书牛文彦。

我和年过七旬的文彦老哥也算是忘年交。乐于助人的他卸任之后就加入了村里的红白喜事理事会。

新时代,新事新办。为此,老支书操了不少心。全村四五百户人家,哪家有事他都要公而忘私地忙上几天。记得有一次,他对我说:“一桩事忙下来,总得在家里缓上几天,有时还得输上两瓶液补充一下体力。但为了减轻村民的负担,改变村里人红白喜事大操大办的旧风俗,我苦点累点也值得。”

有事急着回家,本想下车打个招呼也就走了,没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老哥这次“为难”我了。

“你是大城市的文化人,比我这个村里的大老粗应该懂得多。特殊时期,疫情无情,该咋办就咋办!”牛老哥严肃地说着,毫不含糊。

我开玩笑地说:“疫情都快过去了,没必要还这么认真吧?”

“上级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之前,任何人都得公事公办。”

一个老共产党员对党忠诚,对村民负责的初心,深深地感动了我。

“好,听老哥您的,公事公办!”

牛老哥认真地测量了我们的体温,然后又对车的四个轮子逐个进行消毒,这才撤掉红丝带放行。

和老支书道了别,加油上坡。熟车熟路,几分钟的时间,便来到了我家门口。

巷子南头的兰菊嫂子正站在十字路口东张西望——每次回家我都能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一打开车门,30米开外就听见她大声吆喝:“挣钱人还知道回来呀?”

“街长今天又值班了?”我大声笑着反问道。

“咯咯咯咯……”巷道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广场舞台上,日间照料中心的几个老大爷正在谈天说地。十字路口并排放着两个崭新的垃圾桶。街道尽头,两个清洁工在忙碌地清扫着地面上的垃圾。

难道……出于好奇,没顾得上开门回家,我便急忙走了过去想弄个明白。

“兰菊嫂子,咱村里也有清洁工啦?”

“你才知道呀?看看你家大门口的卫生,不就明白了嘛!”

大街上的纸片、落叶、塑料袋看不到了,被清水湿润过的水泥路平坦而光洁;街道两旁堆放的破砖块、烂木料也没了踪影,两行新种植的风景树已经开枝散叶;房屋临街的墙壁粉刷一新,白底红字描绘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新农村建设”相关标语光彩夺目。

“我们村的变化可真大呀!”我情不自禁感叹道。

兰菊嫂子接过我的话茬调侃:“不能光让你们挣钱人在城里享福,我们老百姓也要过上好日子。”

街道上又荡漾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年近八旬的老嫂子是那么开心。脸上的皱纹聚拢成一朵盛开的菊花,一口重新上岗的烤瓷牙又白又亮。

我和兰菊嫂子是在一条街上住着的、相处了几十年的老邻居。记得几年前的一天下午,母亲在邻居家的门坡上摔倒,股骨骨折。就是老嫂子和几个邻居把我母亲及时送到县医院救治的。

稷山县人民医院的门诊大楼高高耸立,等我急急忙忙赶到,办理完入院、医保相关手续时,母亲已在病房里输液了。

看到一个个救死扶伤的仁心医者在病房的过道里来回穿梭,我的心里满是感激。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村南头的老同学良选邀我去他家坐坐。

良选是我的一个铁哥们,也是一位演技精湛的民间艺人。他不幸在一次交通事故中落下了残疾。表面看他跟健康人没什么两样,其实他的一条腿安了假肢。过去他常在红白喜事上弹琴,挣些零钱、贴补家用。今年因为疫情,三个月过去了,他的琴盒还没有打开过。

村干部了解到他家的实际困难,三天前刚给他送来500元的救济金。

我明白,他这次约我去他家,就是要把这件暖心事和我分享。

不知不觉来到了村南,眼前大片绿油油的庄稼丰收在望。

又是一个美好的季节![/size][/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