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center][font=宋体][size=4]地软软情浓[/size][/font][/align]
[font=宋体][size=4][align=center]□梁柱[/align]
中午吃罢饭,我躺在床上迷糊,忽然他大舅来电:“姐夫,在家吗?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我赶紧下床开门迎接。只见他从电动车下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边走边说:“我给你捡了些地软软!”

“你不是说没有吗?”

“这次雨小,上坡路又远,我害怕让你空跑。这不,就捡了这么一点!”

说着进屋落座后,他姐端来煮饼,冲上热茶。我们随便聊了几句,他舅告辞走了。老伴埋怨我:“你自己没事,还给人家找麻烦!”

其实,我并非要给人家找麻烦,只是想重温一下乡愁记忆,亲自前去捡拾地软软。小时候每逢连阴雨后,我们便到那久不耕耘的大坟畔莎草里捡拾地软软。捡回后将其用水淘洗干净,凉拌热炒都吃过。其肉质薄于木耳,做菜容易入味,口感松软脆嫩,可谓充满山野风味的美味佳蔌。

地软软也叫地皮菜、地木耳。它无花无叶,无根无枝,就那么黑黢黢的,一小片、一小片在地上趴着,活像是大地褪下来的皮。地软软对生存环境要求不高,所以从北到南,到处都有它的踪迹。如今,四五十年了,我再没有见到过地软软的踪迹,似乎把它忘却了。

半个多月前,雨后的一天,家住张岳半坡的他大舅靳自强在朋友圈发了“一碗纯天然雨生菜‘地软软’”的视频,勾起了我小时候捡食地软软的美好回忆,使我眼睛一亮,更调动了我的胃口,萌生了捡拾地软软的欲望,给他大舅发微信询问半坡地有没有地软软。他大舅回复“没有”,我想也就算了。[/size][/font][font=宋体][siz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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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宋体][size=4]不料他大舅却自个儿骑着电动车上到坡顶,捡了一袋地软软给我送来。他大舅比我年轻九岁,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了,不顾雨后道路泥泞,亲自上坡攀崖捡拾地软软,又亲自送到我家,实在辛苦。我倍感亲切,由衷感谢。

老伴先用热水把地软软浸了一下,然后让我来淘洗。我用笊篱把浸好的地软软舀进清水盆里,翻腾几下,让泥土沉下,草屑漂浮,再用笊篱把地软软舀进另一清水盆里。地软软质地柔软,生长在泥土上、草丛中,粘连的泥土和草屑太多,要洗干净还真不容易。我就这样用两个盆子轮换着一遍又一遍淘洗。

清水盆中的地软软愈来愈光洁透亮,似乎映出他大舅的笑脸。他性格开朗,心地善良,注重亲情,为人厚道。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我家分了六口人的责任田,父母年岁大了,母亲还有病,我又在外工作,是妻子用她那柔弱的身躯和双手耕耘着那十多亩责任田。[/size][/font][font=宋体][siz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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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宋体][size=4]夏季收麦,龙口夺食。那时没有收割机,全靠人挥舞那原始的镰刀。他大舅和二舅靳自明都二十多岁正当年,每逢夏收都要来我家帮助割麦和碾场,常常是披星戴月,不辞劳苦,可感可佩,永志不忘。

次日早上,老伴切了些蒜片葱丝,做了一盘凉拌地软软,清凉爽口;中午做了一盘地软软炒鸡蛋,还蒸了几个韭菜地软软包子,吃着味道鲜美,感觉亲情更浓。[/size][/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