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center][font=宋体][size=4]拾 粪[/size][/font][/align]
[font=宋体][size=4][align=center]□兰华芳[/align]
“拾粪”是一个久远但却熟悉的词,是我们60后难以忘怀的童年回忆。从小受“没有大粪臭,哪有五谷香”的贫下中农的教育,拾粪对我们来说是有意义的劳动,是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的光荣。

我读小学是在上世纪70年代初。当时的小学劳动多、知识量少,每天放学后,几乎没有作业。要说有,拾粪算是一个,每个学生每周要交一筐粪。

那时放学是各班排着队出校门,在校门口解散后便可以各回各家了。如果碰巧校门口有一泡粪,同学们会像见了宝贝一样一哄而上。我家离学校不远,每每此时,总会飞步上前,嘴里喊着“我的我的”,叉开腿先占住粪,等弟弟出来,便指挥他跑回家取簸箕、笤帚和粪筐。[/size][/font][font=宋体][size=4]
[/size][/font]
[font=宋体][size=4]如果碰巧是一泡牛粪,那可就划算了,一泡牛粪比一泡马粪可要多得多!不过,这等好事可不是天天有,偶尔走一次“牛屎运”,要高兴好几天呢。

要完成每周一筐粪的任务,仅靠在路上偶遇是远远不够的。下午放了学,拿上笤帚簸箕、拎着筐,带上弟弟去村南路口守候是常有的事儿。有马车经过时,便一路跟着走,当然,眼睛是一定要盯着马屁股的。一看到马尾撅起来,立马激动地做好拾粪的准备。[/size][/font]

[font=宋体][size=4]不过,并不是马尾巴撅起来就一定要拉粪,有时候它撅了半天却只是放个屁。而这时,我们除了笑,还有一丝小小的失落。当然,马撅尾更多时候是要拉粪的。那新鲜的马粪球一个个滚落下来,冒着热气,飘着腥臊,粘着尘土和柴草,被我们拾进了粪筐。我们高兴地拎着粪筐,虽然胳膊上有了重量,但脚下却有劲儿多了。

我们村去村南的马车,一般是要去盐池运盐的。去时是空车,回来就是满满一车装盐的麻袋了。但即使是空车,我们也不敢轻易坐的,车把式好像很烦我们小孩跟,时不时会朝后“啪啪”地甩鞭子警告我们。实在走不动时,就趁车把式不注意,快跑几步,轻轻趴到车尾上歇歇脚。[/size][/font]

[font=宋体][size=4]不过车把式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们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一鞭子朝后抽过来,吓得我们赶紧出溜下来。趴车尾的刺激总是让我们津津乐道,就是在车尾上缓歇的那一小会儿,也会让我们精神好很多,再跟几里地也没有问题。一周能踏踏实实跟上两三回车,粪就有着落了。

周一交粪也是很壮观的场面。大家背着书包、提着粪筐去学校,然后排着长队交粪。一筐筐粪倒在一起就是一大堆了,盖上土封起来,发酵到来年开春,再由我们用平板车装了,一车车送到学校实验田或者生产队的地里。

那时候我们虽然年龄小,但参加的劳动可不少。拾粪、送粪、拾麦穗、割草沤粪、喂猪喂鸡……虽然艰苦,但回想起来也是苦中有乐呢。[/size][/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