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杜甫草堂 —— 徐信安散文

重游杜甫草堂

(徐信安)

一天下午，重游杜甫草堂。

1984年我送爷爷来成都时，就游过草堂。三十多年过去了，今仍想再游，原因是“诗圣”的诗，我非常爱读，尤其是《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一诗更爱读。

下午2时来到草堂。“杜甫草堂”四个大字写得很潇洒，很有历史感，仿佛一下子就把人拉回到了杜甫生活的那个年代。

杜甫草堂，位于成都浣花溪畔，离叔父住的地方不远，约有20来分钟。杜甫草堂共占地240多亩，是中国唐代大诗人流落成都时的故居。杜甫，河南巩县（今巩义市）人，生于公元712年，770年因贫病交困死于湖南湘江的一条船上。公元759年冬天，杜甫为避安史之乱携家眷来到成都，在风景秀丽的浣花溪畔，建茅屋而居，称“成都草堂”。杜甫先后在此居住近4年，创作的诗歌流传至今共240余首，这些不朽的诗篇赋予了杜甫草堂深厚的文化底蕴，使杜甫草堂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块圣地。杜甫草堂，是中国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知名度最高且最具特色的杜甫纪念遗址。

进了草堂，直去茅屋。在刻有《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一长诗的巨石前，我停住了脚步，一字一句默念着这首诗。对于这首诗，我是很熟悉的，初中时曾学过，而且会背。其中千古名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一直镌刻在我的脑海里，并成了我从政几十年来的座右铭。这首诗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此诗不仅描述了诗人的不幸遭遇，而且从自己的窘况联系到天下“寒士”的苦难，充分地表达了诗人的政治理想、忧国忧民的情怀和“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的忘我精神。

走了没几步，看见一块不规则的石碑上刻有“茅屋旧居”4字，心里很高兴。我说：“这里是最值得留影的地方。”

进院门时，看到门口有一块刻有“柴门”二字的石头。仔细一看，还刻有两句诗：“野老篱边江岸回，柴门不正逐江开。”我想，它是诗人清贫生活的真实写照。

来到院中，看到中间是茅屋；左边有一个茅草亭，下摆粗糙的石桌、石墩；右边有一个水井、菜地。院子周围，溪流、竹林、树木、花草环绕。我们来到茅屋，一间一间仔细地看着。其布局是：有客厅、有卧室、有书房、有厨房、有储藏室、有卫生间等。

出了院落，我在杜甫枯瘦的石刻雕像前，留了个影。

“诗史堂”，是杜甫草堂必看的一个重要景点。为什么叫“诗史堂”？据讲，杜甫生活在唐朝由盛转衰的交替年代，历经“开元盛世”和“安史之乱”，因而他传世的1400多首诗篇大都真实地反映了这一时代的社会现实，故被誉为“诗史”。我怀着崇拜的心情，认真地看着堂中的杜甫塑像，壁柱间悬挂着的历代杜甫像拓片和木刻板、名人题写的对联。其中朱德、陈毅、郭沫若等人的题词很吸引人。

“诗史堂”左右两边有陈列室，展出了与杜甫有关的书画。我一个馆一个馆地看了一遍。

穿堂后过小桥，来到了“工部祠”。“工部祠”的匾额为我国著名文学家、教育家叶圣陶先生补书。何为“工部祠”？因为杜甫曾在朝廷任工部之官，叫杜工部，故曰“工部祠”。祠内有明清石刻和清代的泥塑，供奉有杜甫的塑像，塑像两侧是宋代著名诗人黄庭坚、陆游的塑像和石刻像。工部祠也称三贤堂。堂中有“荒江结屋公千古，异代升堂宋两贤”的联句。祠内存有乾隆、嘉庆二通“草堂石刻图”。此图为后来草堂的修复提供了历史依据。

“工部祠”左边的“草堂书屋”，展示了各种版本的杜诗。右边是杜甫诗歌选译展览室。

“大雅堂”于2002年春节落成。“大雅堂”内陈列着一面巨型磨漆壁画和12尊古代诗人雕像。磨漆壁画长16米、宽4米，迄今为国内最大的磨漆壁画。12尊诗人雕像栩栩如生、神采飞扬。

盆景点也很好看。真可谓千姿百态、姹紫嫣红。有几株铁树长的很奇特，枝干像龙爪槐一样弯弯曲曲。

在参观完了园内景点之后，我特地又一次来到“少陵草堂”碑亭。这是个小茅亭，据说是清朝雍正皇帝的弟弟果郡王手迹。因为杜甫远祖是“京兆杜陵”人，在诗中他曾自称“杜陵野老”“少陵野客”，所以人们就将他称为“杜少陵”了。来之用意，就是要永远记住草堂这个地方，永远记住杜甫这个伟大诗人，弘扬中华文化。

我还又一次来到红墙夹道、修竹掩映的花径，在碎瓷镶嵌、古雅别致的“草堂”二字影壁前，留了影。以让“草堂”永远植根在我的心中。

重游杜甫草堂，我有“景色新”之感。

一为规模大了。说规模大是指面积大了，园内的亭台楼阁多了，各种陈列馆、展厅多了，而且珍藏的各种文物也多了。据讲，一千多年来历朝历代收集的杜诗各种版本竟达700多种，如今遗存下来的也有150多种。自1955年杜甫纪念馆建馆至今，收集杜诗各种版本以及各种外国文字印本达数千部上万册，其中一部分是善本珍本。可见“诗圣”有掘不尽的宝藏。

二为风景美了。这个草堂给人一种“幽、静、秀”的感觉。一条青碧亮丽的浣花溪绕着草堂，那潺潺流水把草堂里的树木花草洇润得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给人一种清逸的氛围和盎然生机。然而这些绿化树种，不是随便栽植的，而是以诗人所喜爱崇敬的高大乔木楠木为主，辅之以香樟、银杏、苍松、翠竹等树木。草堂内的树花，也不是随便栽植的，而是以诗人喜欢的红梅为主，再配以荷花、玉兰、月桂、海棠、山茶、迎春花等名贵花木。二者相得益彰，方构成了遮天蔽日、繁花开放的园林风景丛林。再加上假山、小桥、流水、曲径、亭台楼阁点缀其间，更呈现出了具有江南韵味的园林风光。漫步其间，神轻气爽、悠闲自在、心旷神怡。

三为人多了。过去来时，看的人很少，显得荒凉；而今杜甫草堂已由郊外变成城内。这天虽为下午时分，然而游人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干部，有学生，有国内游人，有国外游客，可用“游人如织”来形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一是因为这里名气大，人们可从这里学习吸取中华优秀文化的精神乳汁；二是因为这里是人们休闲散步、文化娱乐的好地方。据介绍，这里每天都要举行几场杜甫诗歌朗诵会和文艺表演。有幸的是，我享受了一次这千载难逢的文化大餐。

“万丈光芒信有文章惊海内；千年艳慕犹劳车马驻江干。”这是写在柴门两边柱子上的一副对联。它表达了人们对杜甫的崇敬和仰慕，当然也道出了我的心境。我想杜甫已走出了中国，走向了世界。

此时的心境是什么？

是一首诗──

今拜杜诗圣，草堂添新景。

茅屋破秋风，满腔忧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