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center][font=宋体][size=4]二月兰[/size][/font][/align]
[font=宋体][size=4][align=center]□杨彩云[/align]
[/size][/font][font=宋体][size=4]我的姐姐,就像国学大师季羡林笔下的《二月兰》一样:“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是一团紫气,间以白雾,小花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紫气直冲云霄……”在她拥有的“空隙”里执着地怒放。

在我们年幼时母亲不幸因病去世。面对天灾人祸,只有十二三岁的姐姐承担起繁重的家务,一边学习一边帮家里干农活,还要照料五六岁的我吃喝拉撒睡。

那时农村人家一般都用泥和土坯盘成一个一米多高、能放下一尺八铁锅的大锅台,用麦蒹、树叶、棉花秆、黍秆等“柴火”作燃料,常常烟熏火燎地在铁锅里炒菜、蒸馍、熬稀饭。姐姐个子低够不着锅台,她就在锅台前放一个小板凳,踩在上面给全家人做饭。那会儿她就开始学着纺线、织布、做衣裳,为我和父亲做棉衣、做鞋子。因为她怕父亲干活冻着,怕幼小的我上学没鞋子穿。

记得在我上初中时,姐姐通过熟人,在临县缝纫社为我做了一双白色塑料底、蓝色呢子面的棉鞋,这在当时是十分“流行”的鞋子。我高兴坏了,舍不得穿,只有在天气最冷的时候才拿出来穿几天。而姐姐的衣着,却从来没有一次跟过“流行”,撵过“时髦”。

十六岁那年,姐姐被村里选送到运城拜师学医,拿着书本学习接生护理基础知识。她废寝忘食、勤奋自学取得了“家庭医生”证书,从此开始了医生生涯。迄今时过花甲子了,但那本证书如宝贝一样,仍然被她珍藏着。

我亲眼见过姐姐精湛的接生技术。一次,我随她去接生,婴儿生下来却不哭、不呼吸,家里人惊恐万状。她却沉着冷静,一边安慰产妇,一边将婴儿倒提过来,手脚麻利地进行拍打、做人工呼吸,直到婴儿“哇”的一声哭出来。

类似这样的事在姐姐的工作中,经常出现。在四十多年的“接生婆”生涯里,她亲手接生的婴儿已逾两千人之多。十里八乡有不少家庭,甚至祖孙三代,来到人世间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姐姐。

“情系子婴百家暖,爱洒百家千人乐”“德植桑里”“情暖万家”等,承载着荣誉和赞美的锦旗、牌匾,一面又一面、一块又一块地挂满了她的家。这无疑是最好的评价和全面的总结。

在凭工分吃饭、细粮缺少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她家总是蒸着两种馍,一种小麦面,一种玉米面。小麦面的公婆孩子吃,粗粮掺野菜的自己吃。公婆病了,她端屎端尿从不嫌弃,受到邻里乡亲交口称赞;她关爱子女、儿媳,问寒问暖,知冷知热。她因此被永济市妇联、开张镇、枣圪塔村评为“好媳妇”“好婆婆”。

时光飞逝,沧海桑田。如今姐姐虽已古稀之年,然而她却热心公益事业,每当村里组织文艺节目时,她都积极参加。一腔高亢激昂的蒲剧《梁秋燕》和优美动听的眉户剧《打碗记》片段,常常赢得观众阵阵掌声。她还积极报名参加了永济市文明志愿者协会,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注册志愿者,关爱他人,扶贫济困,和睦友善,经常为一些贫困户捐献衣物,积极为社会为他人尽微薄之力。

姐姐的优点,源于肩上一直背负着责任;姐姐的长处,在于心里总是满怀着热情。

追忆往昔,我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命运能够改变,给姐姐一个能在父母怀里撒娇的童年,一个能够做梦的少女时代。[/size][/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