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与运城盐政“钞引法”

胡春良/文

说起中国历史上的清官，人们往往会想到包公，在民间还会加上“黑脸”二字，叫“黑脸包公”。戏曲脸谱经常用黑色象征历史人物的刚直不阿、铁面无私等崇高品性。说起包公，他还与运城盐池、盐运有关呢。

运城是一座因盐而建的城市，号称“盐运之城”；池神庙是全国唯一一座祭祀“盐池之神”的庙宇，是始自唐代的国家祀典庙宇。池神庙有着丰富的文化遗存，海光楼就是其中一处著名的建筑。海光楼面向中条，俯瞰盐池，巍峨壮美。楼前有一副著名的旌表联：“常平乃关壮缪故里辖其民也，理应忠心报国；解池本包孝肃旧制治此盬者，首当铁面无私”。楹联的作者是明代的喻时，意指常平是关公故里，在这里为官就应该像关公一样忠心报国；解州盐池是包公工作过的地方，治理盐业就应该像包公一样铁面无私。

那么，包公与运城及运城盐池有什么渊源呢？包公是人们对北宋名臣包拯的敬称，其以清廉公正、铁面无私闻名于世。他的形象被后人不断演绎，并加以理想化和艺术化塑造，衍生出许多轶事传说，有小说《包公案》《三侠五义》，戏曲《陈州粜米》等。

包拯与运城盐运，源自一桩公案。北宋庆历六年，河东盐池主理盐政的太常博士范祥变盐法，推行“钞引法”，亦称“盐钞法”。废除旧盐务管理体制，改革利益分配办法，使坐商与行商分家，这意味着产、销趋向专业分工方向发展。因推行新法触动了旧时盐务官吏和当地豪商列绅、巨商富贾等的既得利益，范祥就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黄庆霖是范祥的左膀右臂，他协助范祥倡导和推行“钞引法”。那些阻碍“钞引法”推行的既得利益集团，少不了受到黄庆霖的指责和打击，他们认为除掉黄庆霖，范祥就势单力薄无能为力，“钞引法”就会半路夭折。

机会很快来了。河东盐池盐务当时由陕西转运使兼管，黄庆霖到陕西巡视潞盐行销情况后，返回河东盐场。当路过解州时被一伙不明身份的暴徒用绢带勒死，抛尸于解州黑龙潭旁边，其状惨不忍睹。此案震惊朝野。宋仁宗接报后，立即命三司户部使包拯昼夜赶赴解州，侦破此案，同时了解盐事，主盐政，大力推行“钞引法”。

包拯到解州后，立即勘查现场，开展调查走访。他和几个随从人员轻车简从到解州周围的北门滩、硝池滩、七郎堰、黑龙潭和附近村庄的农家进行勘探和访问，确定了一些线索和疑点。

包拯等人乘小船从伍姓湖顺姚暹渠逆水而上，行至三里桥旁，看见一老妪正在拆洗新棉被。既不逢年又不过节，崭新的棉被被拆洗，这一反常现象引起了包公的注意。经过查验，棉被里子上隐约能看见血迹。包拯问老妪：“棉被上的血迹怎样来的？”老妪惊慌失措，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包拯命手下将老妪带回潞村衙门询问，老妪方供出她的小儿子参与移尸的事实。包拯派人连夜到解州将老妪的小儿子缉拿归案，经过审讯，供出了同犯无赖毛二、畦户赵荃，以及提供凶器的刘擅园。最后查出杀死黄庆霖的主谋是盐务旧官吏潭荣培，他不甘“钞引法”推行之后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遂勾结原官运车队帖头阮大成，趁黄庆霖回盐场途中将其用绢带勒死，又收买无赖毛二等人戮尸移尸荒郊野外。

后来，包拯在解州东门口召开所有坐商、行商和农户参加宣判大会，严厉惩处几名罪犯，重申推行“钞引法”。庆历新政时期，包拯任监察御史兼河东盐池盐务转运使，主理盐政。《宋史·列传七十五》载：“解州盐法率病民，拯往经度之，请一切通商贩。”由于包拯的治理颇有成效，后人感其政绩，在解州东门外为他立了一座石碑，以示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