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饭小记 散文 尚月旺

农历十二月初八是腊月一个重要的节日，古称“腊日”，又称“腊八”。腊八节时，人们会祭祀先祖和神灵，祈求丰收和吉祥。

“小娃小娃你别馋，过完腊八是小年。腊八饭吃几碗，馄饨吃出五分钱，揣进口袋等过年……”一进入腊月，腊八饭的美味，馋得人喉咙里直痒痒。七八个小伙伴围拢在一起，把左腿朝后搭在一起，一边用右腿弹跳着转着圈儿，一边拍手唱着唱不完的“腊八饭歌”，就这样拉开了年的序幕。

腊八节的前一天，我们在外面嬉闹时，父母就开始忙碌着腊八饭的事。

父亲先把收藏了很久的甜杏核取出来，用一截细绳在院前石桌上围一个小圈儿，然后往绳圈里放几枚甜杏核，用锤子往绳圈里砸，“啪”的一声，杏核壳就被砸碎，皱着细纹的木黄色杏仁就跟着蹦了出来。父亲将杏仁捡进一个粗瓷碗里，绳圈一扫，杏核碎壳就被扫下石桌。

父亲会把粗瓷碗里加满清水，因为父亲说干杏仁有毒，这样浸泡能把毒“拔”出来。

父亲打杏核时，母亲往往会把装着花生米和黄豆的瓦罐捧进厨房，把它们分别放进两个粗瓷碗里，再放些清水进去，让花生米和黄豆得到充分的浸泡。弄完这些，母亲就去忙馄饨馅的事。

父亲也不敢闲着，他翻箱倒柜寻下几枚五分钱硬币，把它们放进白酒里浸泡一会儿。过一会儿，父亲把硬币捞出晾干后交给母亲，又随手拿起厨房门口的一小把韭菜择了起来。

择完韭菜，父亲用清水淘洗干净，晾干后再把绿茵茵的韭菜切成葵花籽长的小段，放进搪瓷盆里备用。

母亲在厨房里把事先买的豆腐切成小块，然后把炒瓢放在火炉上，滴入适量菜籽油，豆腐块凉油入炒瓢，油温渐渐升高，炒瓢里的豆腐粒随着母亲手中铁铲的来回翻搅，周身变得黄亮。这时，母亲把刚才父亲切的韭菜段放入炒瓢翻炒几下，然后起锅倒入搪瓷盆里。做完这些母亲会把炒瓢用软馍馍擦干净。

之后，母亲取八个鸡蛋，将蛋液打到一瓷碗里，充分搅拌到蛋液能挂到筷子上为止。然后又往炒瓢内注入适量菜籽油，待油在炒瓢内翻滚，把鸡蛋液放入炒瓢，快速搅拌，直到蛋液渐渐凝固成絮状，将其倒入刚才盛着韭菜豆腐的搪瓷盆里。

随后，母亲把盐，还有由花椒、八角、香叶、桂皮粉碎的调料面放进搪瓷盆里，再往里面倒入少许香油，充分搅拌均匀，这样馄饨馅就做成了。

包馄饨不在话下，父亲是擀面皮的把式，一次能擀两个皮。母亲是包馄饨的能手，不大一会儿，竹箅子就摆满馄饨。看着箅子上挺着大肚子的馄饨，腊八夜的梦也是香甜的。

腊八节一早，母亲就张罗开腊八饭了。她先往铁锅里添些清水，待水开后，把昨天浸泡的杏仁去掉木黄色的皮，再把白生生的杏仁与昨天浸泡的花生米、黄豆倒在一起，用清水淘洗几遍，捞出放入锅内煮一会儿，再放入洗净的核桃仁、玉米粒、红枣。然后再把半箅子馄饨倒入铁锅，待馄饨煮熟后，再把事先用面粉加清水搅拌而成的面糊糊倒入锅内，用勺子充用搅匀。

待面糊熟后，母亲往锅内加盐和花椒粉，还有熟芝麻，再把绿油油的菠菜段放入锅内煮一会儿，香喷喷的腊八饭就做好了。

看着面前的腊八饭，杏仁白的似银，红枣红的似火，黄豆似金，菠菜绿的似玉，挺着大肚子的馄饨馋得人直流口水。

腊八饭里的核桃仁、黄豆、鸡蛋、玉米粒泛着金黄，形成“四金”，寓示着来年五谷丰登，财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