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字简说河东文化精神特质

俯瞰解州关帝祖庙

秦建华 杜刚辰

毋庸置疑，河东文化，作为地域文化，必然有其区别于其他地域文化的特征或特质。对河东文化精神特质进行界定，不仅有助于我们对河东文化进行系统梳理，而且能为我们将来更有效地研究河东文化，提供范式与构架。本文中，笔者尝试着对河东文化的精神特质进行初步凝练。

“德”的追求是立身之本

综观河东历史，虞舜无疑是中华道德文化的最早承载者。

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也就是说，从虞舜开始，中国才有了明确的道德原则。由虞舜始创的“明德”，极大地推动了中国上古文明社会的发展。“明德”既是人类社会从野蛮走向文明的标志，也为人类的精神文明构建提供了朴素的道德范畴。有了虞舜在教化基础上所提供的“明德”，中国才真正由野蛮社会进入文明社会；也正因为有了开创道德教化的首功，虞舜才被称为中华文明的先祖和道德文明的始祖。

虞舜文化的产生和发展已绵延了四千多年。虞舜文化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河东儿女，积淀为一种群体意识，构成了生生不息、薪火相传的民族精神。

“孝”的培育是和谐之始

在河东传统文化中，虞舜即“孝”的化身。

据《尧典》记载，帝尧要四岳向他推荐帝位继承人，四岳即以虞舜为荐，其理由是：“瞽子，父顽、母嚣、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即是说，虞舜是在父母及弟弟都对他很不友好的前提下，却能孝心醇厚，由他来治理国家，众望所归。

因为虞舜所处的时代，正是中国由野蛮社会向文明社会进化的转折时期，“孝”是当时社会文明的标志。在氏族社会中，人们都是按照血缘关系共同生活，以自亲关系为核心和基础。对子女来说，“孝”是一种最重要的社会规范，是家国和谐的首要之举，否则以族长为中心的氏族根本无法代代维持生存下去。因此在氏族社会，其第一美德即“孝”。也因此，“孝”是河东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是河东文化区别于其他文化的显著标志之一。

“信”的坚守是处世之则

据《尚书·大禹谟》记载，舜帝不仅把帝位让给了大禹，还把治理国家的“十六字心传”授予他：“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在“十六字心传”中，虞舜在中华文明史上首先提出了“诚信”之思想。“允执厥中”的“允”，即强调要保持“道心”的精纯和“道心”守护上的专一；而“精”与“一”的结合，就是正心诚意，二者的统一就凝聚在“允”字上，亦即诚信之上。

“信”，更是关公文化的核心。守信用，重然诺，这是关公的重要品质。关公与刘备一日结义，终身恪守，无论环境如何艰险，诱惑多么强大，从未动摇。

关公的“信”有着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在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中，特别是对儒家文化来说，“信”是一个重要范畴，它既是政治上的治国原则，又是伦理上的行为准则。

“义”的固化是超越之策

关公，在河东文化中则是“义”的化身，是孔子春秋大义的践行者。在关公精神的诸因素中，“义”的含义最丰富，涵盖面也最为宽广。

众所周知，关公与刘备、张飞结盟之纽带就是一个“义”字。“义”伴随了刘、关、张的一生，以结义始，以死义结。这个“义”就是“同心协力，救国扶危”的誓言所表达的堂堂正义，也是彪炳千古的同志义气。

关公的“义”，有着最大的包容性，具有最广泛的社会基础。不同的社会阶层，在关公的“义”上求得了共同点，这就是关公之所以世代被官民共崇，形成超阶级的“全民之神”的内在根源。因此，关公的“义”深入人心，在河东文化中具有恒久的生命力。

“韧”的践行是成功之源

“韧”即“坚韧不拔”，作为河东文化中生生不息的精神基因，根深底厚。

先说大禹。大禹治水13年，三过家门而不入，凭着坚韧不拔、勤恳不懈的毅力，仗着百折不挠、锲而不舍的品质，凿龙门、劈三峡，终使洪水归道，水患始解，百姓乐业。

再说虞坂古道。它是尧舜时代开凿的一条盐运古道，今日遗迹犹存，而那刻在岩石上的串串印痕，深浅不一，则见证着无数盐民忍辱负重的背影。

再看白茫茫的盐池。昔日，烈日当头，三伏酷热，多少盐丁赤膊下池，埋头劳作，坚韧不拔。

再看后稷教民稼穑。他“恩文配乎天，树八百年王业之本；率育命之帝，开亿万世粒食之源”，其中坚韧不拔的精神又多么令后昆感佩！

诚然，河东人的“韧”劲与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一脉相承。作为个人品格，“自强不息”是进德修业、自立成人的根本；作为民族精神，是中华民族强盛不衰的精神力量。

“中”的提倡是治理之道

“中”的观念既是高尚、正直之德，亦是处事、从政的原则，而虞舜无疑为“执两用中”的先驱与模范。在文献典籍中，有关虞舜“执中”“用中”的资料颇多。

恩格斯曾说过：“宇宙中的一切吸引和一切排斥，一定是相互平衡辩证关系。”从根本上说，“执两用中”也是为了保证一种适度的平衡。这种平衡体现在多个方面：就个人而言，既指性格的平衡（如“直而温，宽而栗”），也指心态的平衡（如“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就社会而言，既包括物质需求的平衡，也包括精神需求的平衡；就人与自然的关系而言，既体现在尊重客观事物阴阳变化的规律上，也体现在对规律的掌握和适度利用上。

总而言之，“执两用中”的价值目标就是以满足民众的需求为基础，实现个人的心境平衡、社会的需求平衡、自然的生态平衡。实现了这三大平衡，也就实现了天下大治，国泰民安，社会和谐。这也就是河东文化中“执两用中”的实践意义与社会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