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center][font=宋体][size=4]满院的小麦[/size][/font][/align]
[font=宋体][size=4][align=center][backcolor=rgb(248, 248, 248)]□[/backcolor]杨晓因[/align]
“咔嚓”一声,响雷炸跑了毒辣辣的太阳,霎时间,乌云密布,铜钱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正在地里复播的老张推上摩托就要回家,被机播司机强行拦住。

大雨如注,老张挤在司机篷里,说:“院里还晒着昨天收割回来的三亩小麦,这下完了,全泡水了。巷子里肯定被水冲出来不少。”

司机说:“大叔,麦子泡水了,咱多晒几天,这么大的雨,要是在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咋办啊?”

说话间,又是一声雷,天色比刚才更暗了。

老张告诉司机,他的两个孩子都在外地上班,一个在首都机场,一个在太原民航,老伴去年因病卧床不起,孩子们就把几亩地全部承包给别人。这不,干惯了的人闲不住,自己又瞒着孩子把地收回来,想再种几年。

司机笑了笑说:“您儿子叫张聪吧?嗯,那就好,我和张聪是高中同学,同桌的。我家就在十里外的陈村。待会雨停了,地里也不能复播了,我去帮您把小麦翻一下。”

暴雨就像粗犷的音乐,弹奏了二十多分钟后戛然而止,旋即又在轻音乐中,让太阳还原了先前的那股浪气。

老张和司机赶进村里,好几个巷子都有人在水中扫麦,自家的巷子也不例外,隔壁的老杨头正在用扫帚一把一把地扫。老张和老杨对视了一下,谁也没有理谁,可以说是横眉冷对。

老张急忙打开铁将军,进了院门,眼睛就直直地发呆:两块大篷布把院里的麦子盖的严严实实,就是靠墙根水道那里流失了不少麦子。再一看,平房的半截楼梯那里多了一把梯子。老张什么都明白了,这是隔壁老杨头干的,他是从平房进到院里的。他家早就不种地了,他在巷子里扫的是俺家的麦。

“老杨头”,老张来到巷子里,一把夺过老杨头手里的扫帚。

“谁和我说话谁是孙子。”老杨头阴沉着脸。

老张满脸地不好意思:“半年了,你还记着?”

老张和老杨回到院里,与司机一起揭开了麦子上的篷布,火辣辣的阳光下,香味扑鼻的新麦化解了半年前他们在棋桌上的那场不愉快。[/size][/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