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center][font=宋体][size=4]怀念安永全先生[/size][/font][/align][font=宋体][size=4]
[/size][/font][font=宋体][size=4][align=center]运城作者:曹向荣[/align]
惊闻安永全先生去世。

是从微信中得知。初看名字,是。再看有些怀疑。这种噩耗常常能搞乱人的脑子。望着微信里的字样,我好半天不敢决断。

微信里的哀悼变换着,有一个附着一篇文章《我的高考》。

我的心慢慢地沉下去。是的,是他,运城市政协原主席安永全。

我在群里发出哀悼的表示,默默地哀念。

我仅见过安永全先生一面。

我在这里写这些,似乎是多余的。可是,我想我得写点什么。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能不去做,就像你的面前横着一门坎,你必须跨过。

2006年的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河津市委统战部,让我马上过去一趟。

当时,我在学校教书。我到县城,一路打听到统战部,见上统战部时任的领导。

领导陌生地望着我,问:“你有什么成绩?”

我顿了一下。我觉得这是句无头无尾莫名的问话。

我说:“我出过书。”

“没带来?回家去拿。”

在此之前,我出了两本散文,一本小说。我拿了书,送到统战部。

那年,我作为运城市政协委员,去参加运城市第二届政协会议,分在教育组。

我坐在台下,看见主席台牌子上写着安永全。这名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我是不相信自己的记忆的。这样一想,也就过去了。会议期间,听说安永全主席的文章好,写有《我的高考》。我心里一亮,难怪这名字眼熟。稍有写作经历的人,大都对《我的高考》这篇文章有印象。

参会期间,我知道了能来运城参加政协会议,起因于2004年,根底里因于我的写作。

我先写作发表了八年的散文,2003年开始发表小说。2004年,我的中篇小说《泥哨》发表于山西省作协《黄河》杂志第5期。当年,这篇小说作为首篇,入选《小说选刊》第12期。这些,在我的头脑里,只是有发表的高兴和喜悦。听到省作协领导和老师们的夸奖,我像往常一样只当作鼓励。

一次,参加省作协会议。一位老师开玩笑地问:写小说的,多是将入选《小说选刊》当作一生的事业,你才写两篇,就被入选,还中了“头彩”。你怎么写的?

我答:写着玩。

这位老师笑了,说在旁的人:“你们听听,你们写呀写呀,人家曹向荣写着玩,就中榜了!”

大家都笑。

我有点脸红,感觉到我的话对写作有点不尊重。这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说自己写作才刚起步,哪里有经验可谈呢?当然,大家在一块谈笑,说说也就过去了。

因为这篇小说,我获得了2004~2006年度赵树理文学奖。领奖那天,手握沉重的奖杯,我感觉到小说入选《小说选刊》的分量,懂得了小说的发表有重头戏,那就是——首篇。我为小说能够入选《小说选刊》,并且能命中首篇感到幸运。

以上,只是个引子。

那些年,运城市文联主席是王西兰老师。对于我的中篇小说《泥哨》的发表和入选,安永全惊讶、欢喜、赞叹,说我为运城文联争了光。正值政协组织编撰“河东文化丛书”,王老师与安主席时有接触。[/size][/font][font=宋体][siz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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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宋体][size=4]热爱文学是他们共同的话题,见面三句话,话题就拐到文学创作的道路,谈诗歌、谈散文、谈小说,免不了谈及我小说的发表与入选,谈及我获得赵树理文学奖。[/size][/font][font=宋体][siz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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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宋体][size=4]王老师还带了一本刊发《泥哨》的那本《小说选刊》给安主席看。安永全主席看到《小说选刊》,很高兴。安永全说:写作是吃苦的事情,一个年轻的写作者,有这样的成绩不容易。我们政协正缺这样的人才,予以推荐。

这样,有了文章开头的情节。

政协第一次会议。王老师特地带我候在会场入口。王老师说,你当上了政协委员,安主席还不认识你这个人。你在此等候,对安主席说一声感谢。

会场主席台入场口,站得满当当两行人。他们左顾右盼,还有的在交头接耳。忽然,大家安静下来,只见一个人沿夹道带头走过来。安永全中等身材,清瘦的脸庞,严肃中透着温和的表情。

王老师上前介绍,安永全伸出一只手来。

我叫了一声:“安主席。”

安永全微微笑着,点点头,说:“知道了。”

随后,转身进了会场。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想:感谢话没说出口呢。

这就是我与安主席仅有的一次见面。

自此,我成为政协运城市第二届委员,运城市三届四届人大代表。我每年参加两会,至今有15个年头了。

如今,安先生过世。现在写这些,模拟还原当时的情景,真是人生如梦。

自参加两会这15年间,每听到安永全主席,我都有亲切的感觉。那不仅只是个人的情感,更是读书做文的情感。每有新书出版,我都会写上“敬赠安永全主席”的字样,给王老师或者托熟悉安主席的人转给他。

一年,听到安先生退休了。我心里说,时间啊,真是太快了。安先生退休了呀。

又是一年政协会,跟我住一个房间的,她是运城学院的一个老师。谈起安先生,我俩很高兴。她问我可有安先生手机号,我说没有。她说她有,并让我记下安先生的手机号码。她说:“安老师人真好,他都退休了,哪天我带你去看望。”

我说:“好。”

我心想:我还欠安先生一声感谢呢。

此后,常常想起那位老师的话。一年中秋节,我按照她留给我的手机号,给安先生发去中秋节日问候。

没有回信。

问候安先生的人或者太多了吧?或者,安先生喜欢安静和简单吧?

安先生的过世,震动了运城市文学界。从微信群里看,全是哀悼的诗词文章。安先生为运城的文化事业作了很大贡献。安永全用事实和行动,对热爱文学的后辈给予关怀和尊严,更是表达了他对文学的崇尚和敬爱!

我沉默地思索:

“一个人究竟该怎么样活着?怎么样才对得起我们自己的一生呢?”

悼念安永全先生文章之多,或者不缺我这么一篇。

可是,文章往往是写给自己看的。

我记下这些,以此当作一直没说出来的那一句:“感谢!”

安息吧,安先生![/size][/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