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晋南民居土门说起

土门在晋南民居中颇具特色，蕴藏着不少的黄土建筑哲理。

土门的历史不详，大抵是很久以前一些人家筑起土围墙之后，直接在土墙上开一个门。俗语说“穷房富门楼”，缘何演绎出“穷门土房子”？站在这些古老的土门土户前，你会觉得这一座座历经沧桑、栉风沐雨的土门土院，就像一件件出土文物，又像是一位位阅历丰富的老人，永远让人琢磨不透、欣赏不够……还有一番乡韵乡愁的味道。

乡村遗留下的土门，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生活和文化。它是农村生活贫困时期，人们以院落土墙为依托，掏出的供人进出的窄门。它的建造，一是经济，基本不需太多费用；二是易行，就地取材做起容易；三是宜居，严实合缝，比较方便。

过去，房屋一般为土木结构，即用土坯筑墙，将立木柱裹在墙里，然后在墙上架檩子和椽，俗称“墙搭厦”。家境好点的人家，砌墙时会砖砌到窗台以下，以上部分仍用土坯。真正“一砖到顶”的房屋，是在20世纪80年代才陆续出现。

土门在晋南各村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土建筑，它的产生有着浓厚的文化背景和深刻的社会原因。那是一段令人肃然起敬的历史，人们即使在极其贫困、衣食难继的情景下，也要顽强勤奋探求，造出属于自己的房屋。虽然简易，也显得笨拙，但是在那个年代，这道土门曾发挥不小的作用，抵挡侵袭，保卫家院。

门不在高，有门则行。户不在深，有人则兴。斯是陋门，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晋南土门，历史悠久。土地是有记忆的，土门也是有记忆的。布满皱褶的黄土地，宛若一个智者的大脑皮层，它会记录下这片热土的历史变迁；曾挤满村庄的土门，宛若一部厚重的家谱，记载着一个家族的兴衰成败。一方水土一方人，一纸文墨一纸情。土门记载了许许多多兴衰成败，令人魂牵梦萦。

土门毕竟是土做的，与宽敞气派、遮风避雨的高门楼相比，不啻天渊之别。可奇怪的是，这些普普通通土筑的门却很结实坚固。甚至在地震中，那些看似破败不堪的土门都安然无恙。

后来，土门作为一个历史陈迹而存在，大多已经被夷为平地。即使再偏僻的乡村，土门也不多见，也再也没人建筑了，已退出人们的视野。但是，人们对土门的回忆却挥之不去，因为，土门连着农村人最难忘和最真实的一段往事和生活。每当秋风萧瑟，日薄西山，乌鸦归栖之时，漫步在乡村土门旁边，听着秋虫鸣叫，破败不堪的土门在夕阳的映照下，令人顿生沧桑之感，引发思古之情。

如今，土门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已成为抹不去、一种不得不接受的乡愁。从土门的变迁也看到了社会的飞速发展、家乡的日新月异变化，令人欣喜。

杨继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