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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故事-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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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29 17:56: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爱情故事】一 从酒吧出来,闪动的霓虹灯将他们映照得无比艳丽。周辉洋拥着一位穿戴极其简单的女人?d?d简单得只够遮丑,大部分白皙的皮肉展示于众,二人跌跌撞撞走向自己的轿车。每逢寂寞的周末,周辉洋总要到这条闻名于市的吧街来寻刺激,唱一些肉麻的小调,大声说一些叫三陪小姐尖叫的粗话。玩够了,便点名叫一位小姐陪伴他回家过夜。
    已近午夜,街市上行人稀少。二人东摇西摆,尽管道路很宽,他们还是同一位捂脸哭泣的女人撞了个满怀。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凝聚力大,而那位女人则被反弹出去,倒退几步,扑通坐到地上。周辉洋怀里的小姐马上出言不逊:“瞎了眼睛,怎么乱撞人!”周辉洋醉眼惺松也随口怒斥:“就是,你瞎呀……”只说了半句戛然止住。他看清倒地的女人直惊得目瞪口呆,醉意顿消。待那小姐再次恶声恶气地训斥人,他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说着急弓身去拉女人。
    “辉洋?!”女人苍白的脸上一片迷茫。小姐惊异发觉,在这个女人面前,一向飞扬跋扈的周辉洋突然变得腼腆懦弱低声下气。“李敏,这个时候,你还在外边……怎么你在哭吗?”李敏俊俏的脸布满憔悴,她的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小姐,听到问话,扭转头擦擦泪痕。周辉洋为身边的小姐感到浑身难受,十分的尴尬。他想解释点什么,吞吞吐吐说:“她……只是一位普通的朋友。”李敏掸掸衣袖的灰尘,抬起红肿的眼睛,不无气恨地说:“张厚平和你一样,也在这条街上有他的女朋友,他们现在还粘在一起呢,我倒成了多余的人……”她的声音又有些哽咽。周辉洋愣住。张厚平是李敏的丈夫,二人关系一直淡漠,但也未曾出现大的裂痕,这种局面常常令周辉洋不舒服。张厚平同周辉洋一直是商场上的敌手,尽管张厚平是以玩世不恭闻名业界,可并没有发生过一件绯闻。现在听到李敏说出张厚平也到这条街上来沾花惹草,先是感到意外,随后一丝惬意划过周辉洋的心区。张厚平是个道貌岸然的人物,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只能证明周辉洋对太平公司的进攻有了效果,开始使其走向衰败。衰败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张厚平的颓废。
    周辉洋的心里有了初春的温暖,口气柔和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李敏迅速扫了对方一眼,以一种不可申辩的神态回答:“不,不行。”周辉洋一下矮了半截,略带哀求说:“那就让我用车送送你吧。”
    李敏急摆手,绕过他们,疾步朝街市的深处走去。周辉洋愣怔怔望着李敏的背影,痛苦再一次撕割他的心。他一动不动伫立许久,直至小姐摇他,他才默默搂住小姐细软的腰肢,疲惫地上了车。一路驱车,周辉洋一言不发。进到家里,小姐立时扑到床上,一边脱衣,一边撒娇地唤他。周辉洋懒洋洋倒在床上,任凭小姐撕扯着他的衣裳。小姐兴致极高地摆布他的身子,他却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看到自己白白浪费激情,小姐有些伤尊。她气怒地坐起身,伸出拳头胡乱捶打周辉洋赤裸的胸膛。周辉洋起先不动声色,很快便暴躁地推开女人,一跃由床上弹起,快速穿衣,并从衣兜掏出皮夹,抽出一迭纸币摔给小姐,然后恶声命令:“穿好衣服,赶快离开这里。”小姐瞪大双眼:“怎么,现在就让我走?”“对,越快越好,我没有情绪。”小姐气恨恨收起钱,丰满的乳房颤抖了几下,不无讥讽地说:“我看你的魂儿都让那个女人勾走,就象猫闻到了腥味。你们的关系不寻常啊,但是那个女的好象并不买你的账。”周辉洋的雄性被她激怒,他攥紧拳头,冲动着想狠狠揍这个小女人。他吼叫道:“快走,小心皮肉受苦!”
    一声重重的摔门,将周辉洋扔进空旷寂寞的大房间里。他懊恼地依靠床头,点燃香烟。
    大学毕业,周辉洋与恋人李敏一同走进一家电子研究所。周辉洋为李敏高雅气质、贤惠性情、聪明才智所痴情,爱她如自己的生命。李敏也在事业的奋斗中,和周辉洋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二人相约而出,卿卿我我,如胶似漆。那一段激情岁月,让周辉洋一生一世永志不忘。当时身任开发部主任的张厚平也迷恋着李敏,他经常利用出差的机会,千方百计粘着李敏。一次,在一家被李敏称之为“黑店”的旅馆,张厚平买通了店主,深夜钻入李敏的房间,历经搏斗,强行占有了她。李敏出身书香门第,发生这种事情羞于张扬,看到周辉洋对他依然情意缠绵,心如刀割,为了断绝情意,也是对婚姻万念皆灰,便急急地草草地嫁给了张厚平。以后,李敏处处躲避着周辉洋,对他极尽冷漠无情。衷情男子,矢志不渝,当听到李敏同张厚平突然宣布结婚的消息,周辉洋的精神一下被摧垮了。他感觉前程无望,事业空渺。疯狂砸碎宿舍里的所有东西,绝望地用头撞击墙壁,他漠然看着滚烫的鲜血从额头流下。
    几天几夜的痛苦折磨终于让他冷静了,他对夜空作了最后的哭泣,并从破碎的镜框里拾起心爱女人的照片。很想将它撕得粉碎扬上空中,但是照片上那双清纯的眼睛,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容叫他停住手,默默揣起。整理出极简单的行李,没有对任何人留下只言片语,孑然而去。
    在一座海滨城市,周辉洋历经几番生死搏斗、几度风雨洗礼,完成了他的原始积累。他重回故里,带着闯荡江湖的成熟和坚韧,决心在这座城市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公司在几次大收购并进之后,他的大洋电子公司一跃业界前列,成了媒体追逐的对象,他也成了众星捧月的名人。现在什么都有了,想要什么也唾手可得,唯一难以了却的是他的爱情。爱情之门被他的痴情死死封住,他拒绝一切女人走进心灵深处。因为他依然爱着李敏。
    往事如烟。周辉洋拉开抽屉,从一本精美的日记里取出那张玉照。他看了许久,心又在淌泪。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呼唤:“李敏,我要你!”
    二
    一走进公司的大厅,人事部总监岳成便奔过来。他向周辉洋寒暄了两句,凑近身子,压低声音说:“周总,大平软件公司技术部经理向我们提出合作意向,他的资料已经传了过来。”周辉洋表情肃穆,内心欣喜。“事情要办得滴水不漏,不能让人家指责咱们在挖人家墙角。”岳成满有把握说:“招聘书已写明,乙方进驻甲方公司之前的一切行为要自己负责,由此引起的法律纠纷本公司概不负责。”周辉洋问:“他接受了?”岳成诡谲一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周辉洋嘴角轻蔑一动:“好,你全权办理吧。总的精神:来自太平公司的人才,一律欢迎。”岳成心领神会,鞠躬走了。
    总经理办公室宽大舒适,空调低微的咝咝声响反衬室内的静谧。周辉洋打了几个电话,为部下签署了一些文件,正要按铃叫秘书进来,想询问下午的日程安排,这时门外滚来一阵嘈杂。周辉洋恼火,谁这么胆大妄为竟敢在办公区喧哗,仅仅是瞬间他就得到了答案。房门怦然撞开。一个衣装皱巴,头发散乱的人与两位保安相互纠缠着闯进。周辉洋心头一紧,来人正是那位不共戴天的情敌?d?d张厚平!
    尽管周辉洋知道这一幕情景迟早要出现,因为他击中了对方的软肋,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事实还是让他愕然。
    一见到周辉洋,如同仇人狭路相逢,张厚平挣脱左右拽拉,一步窜到周辉洋的面前。铁青脸色,极度愤怒,指向周辉洋的手指都在颤抖。“周辉洋,你这个混蛋!你一步一步地逼我,我的人都被你给挖空了,你这是釜底抽薪置我死地。你要是有种,别用这软刀子,直接杀了我,这样能更快地了却你心头之恨!”周辉洋双手盘在一起,稳稳坐在沙发之中,口气却低沉有力:“张厚平先生,有理不在声高。别忘记你的身份,你也是著名公司的老总,有话好说嘛。”说完朝两位保安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保安没动。周辉洋严厉道:“我的话不管用吗?”保安互相对视一脸无奈,只好悻悻退去。张厚平整理领带,按住办公桌同周辉洋对峙。“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把我惹急了,也没有你好看的。”周辉洋哼了一声,笑笑:“好啊,我就希望对手强大一些,一拳打在棉花上,那才叫窝囊。奉告你,最好看清你目前的状况,小心成了光杆司令。”“你……,我以前怎么也没看出你比我狠毒一万倍。”说至此,不知怎的,他的口吻骤然软了。“周辉洋,我知道,我抢走了李敏,你一直耿耿于怀。你是个聪明人,男子汉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去干傻事,这样不值得。”周辉洋脸色一沉,冷言:“你用了最卑鄙的手段夺人所爱,我觉得,生活怎样惩罚你都不为过。对你,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狠毒不狠毒。”张厚平惨然一笑:“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已经害得我失去了大部分市场、公司的管理工作也陷于瘫痪。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行为后果,继续下去,我就到法院告你个‘不正当竞争’。”“去告吧,我准备好了。”周辉洋拿起一支笔,那笔旋即在他的指尖上转了两圈。张厚平羞怒地捶击桌面。“难道你真要赶尽杀绝吗?!”周辉洋玩着手里的笔,慢悠悠说:“当然,我必须看到你失去一切,看到你悲痛欲绝的样子,等你跪到我的面前哀求我放你一条生路,那时我才会罢休,也许还会发发慈悲心给你一口饭吃。”“你简直就是一匹狼!”张厚平气急败坏,恨恨地抄起电话机,高举头顶,“我跟你拼啦!”周辉洋豁然起身,投向对方的那道无比仇恨和哀怨的目光射出寒光,这寒光一下震慑住了张厚平。张厚平浑身一软,电话机摔到桌上,他突然又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双手高举:“你要我怎样,你才可以放掉我,我向你投降,成了吧?”周辉洋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回答:“不!对你,我绝不会心慈手软!”张厚平听了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他不再说了,神情沮丧,脚步沉重地走出房间,那神态似乎比刚才苍老了许多。走出门来,他听到屋内一声巨响,像一只玻璃杯被人用力抛向墙壁。伴随巨响,他又听到那个人的吼叫:“我要让你还回我的李敏!”
    三
    大洋公司状告太平软件公司有关侵犯知识产权一案,历经两次开庭审理,终于有了最后的结果。?d?d判决太平软件公司败诉,赔偿大洋公司二百万经济损失,并承担此次公案的全部费用。判决后张厚平当庭痛哭流泪,疯了似的又跳又骂:“周辉洋,你这个混蛋!我不服,我要到高级法院上诉,你等着瞧!”
    跳槽到太平软件公司的大洋公司技术工程师在判决之后,突然踪迹全无,不知去向。张厚平心里清楚,这是周辉洋的阴谋,是他指使这位工程师带着大洋公司早已注册的产品技术前来投靠太平的。张厚平一度将这个产品视为救命稻草,可,等到产品开发试制之后,大批投入生产,大洋公司一纸诉状,告其侵权,结果,鸡飞蛋打,这样一来,太平可就再无翻身之日了。这次败诉,张厚平知道,自己的公司将是人去楼空,一切都无法收拾,甚至连再次上诉的财力精力都没有了,也就是说,他真的沦落于要跪倒地上去乞求周辉洋的地步了。张厚平恨得咬牙切齿,即使马上将周辉洋五马分尸也难解心头之恨。他要报仇,他要出气。于是,回到家,张厚平把所有在外面受到的冤枉气,一股脑地泼向李敏身上。李敏默默忍受着张厚平的暴虐,一声不吭。
    周辉洋在与张厚平的斗争中屡屡得手,屡屡看到张厚平失败的丑态,按说,一只大猫已将一只小鼠玩于股掌之中,应该惬意才是。但他问自己,是否心满意足了呢?……不。并没有象当初想象的那样痛快淋漓,长久的郁闷依存心间,深压的那份爱依然在远方飘荡,如风无法扑捉到。周末的寂寞一如既往,他仍然要到吧街上去寻刺激去找欢乐。那天,他喝得醉醺醺,晃悠悠走出酒吧,赶走小姐的纠缠,只身在街市上浪荡。十字路口,他看见一群人乱哄哄围观着什么。要是放在往常他才不在意这种无聊之举,今天他心境空虚,或许,最高贵的人也有无所寄托的日子,于是产生了一股好奇心。待到他挤进人群一看,非同寻常,仿佛一盆冰水迎面泼来,不禁打了个寒颤。人群的圈子里,张厚平两眼发红,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拳打脚踢。那是李敏,她摔在地上,疼痛叫她翻滚。“你这个臭婆娘,竟敢管我?我真他妈的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能叫那家伙对你那样痴情?今天,我打死你,让那家伙也伤心去死吧!”李敏没有流泪,由地上挣扎着爬起。“你打死我吧,我对不起任何人,其实我的心早就死了!”“行,我就成全你,我也好好出出这口闷气。”张厚平扭歪着脸,发狠似的又举起拳头。可拳头突然顿在半空,扭动几下无济于事,张厚平愣了愣,立时发觉是有人抓住了手腕,他激灵回过头,看见来人呆住了。“周辉洋?!”
    周辉洋狠狠甩开张厚平,这当儿已经气得浑身哆嗦。“你真不知廉耻,无能的东西!拿女人出气,还算男人?有勇气,你的拳头朝我来!”李敏听他这样说,蹲下身子,捂住脸呜呜痛哭。张厚平揉着手腕,阴恶地看看周辉洋,又看看李敏,直腰挺胸,怪诞地说:“好,现在一对情人遇到一起。周辉洋,这就是你心爱的女人,如果你不闲弃的话,你尽管拿走,我不会在乎。世间那么多女人,咱俩总不能为她都去死吧。”说着,他伸手拽住李敏的肩头,使劲一提,猛地推向周辉洋。李敏趔趄着,朝周辉洋的怀里撞去。周辉洋不由自主伸出双手去扶她,结果抱住了李敏。围观的人群传出一阵怪笑,到此,他们终于看明白了,这又是一个三角恋爱的故事。许多人开始乏味,开始散去。如此近地看到李敏,看到她惨白的脸颊,看到她潸然泪下,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那种深深的怜悯又猛然剜裂周辉洋的心。周辉洋刚要安慰李敏几句,不料,李敏挣脱他,突然扬手,掌中带风括向周辉洋。“拍”一声响,周辉洋立刻感到脸被火烫了一般,他的脑海嗡嗡作响,一片茫然。李敏怒目圆睁,以一种哭腔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待我。如果你是因为我报仇的话,请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你可以像他那样打我,踢我!”张厚平蹦跳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婆娘,怎么敢打周总,不要命啦!”周辉洋见张厚平又要施威,声嘶力竭地嚷道:“张厚平,你给我滚开!滚到远远的!”张厚平惊恐地倒退。他犹豫地站在那里不知进退。出人意料的是,他突然双腿一软跪到地上。“周先生,你就放过我吧。从今往后,你咋说我就咋办。我让李敏回到你身边,怎么样?咱们做笔交易,你??????”周辉洋眼睛冒火,几乎抬脚要朝这家伙踢去。“滚!”张厚平慌忙爬起,颠颠地跑了。李敏伤心欲绝,抽抽噎噎:“你们到底要让我怎样?到底要我怎样?”周辉洋热泪盈眶。他为之思念牵挂的女人,活生生立在身边,可他却碰都不敢碰一下。他低声呼唤她:“李敏,李敏,他是个混蛋,离开他吧。”“我还有什么值得你惋惜的。当初,是我背叛了你。你应该恨我才对。我不要你这样待我。”李敏辛酸的哭诉,让周辉洋语音颤栗:“你不要这么说。今生今世,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心永远是你的。真的,我忘不掉你。”李敏大喊大叫:“不,你在胡说!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张厚平早就不把我当人看,你还牵挂着这种人不成?!”周辉洋已是泪水如注,他冲动地一把拉李敏入怀,死死地搂抱住她。“李敏,爱是无条件的,不管你怎样,我都爱你,直至永远。请你记住这一点。”    “你放开我!”李敏死命地推开周辉洋。然后,她哀伤地捋捋散乱的头发,躲闪着周辉洋,不再说什么,朝前走去。周辉洋在她身后,近乎绝望地呼叫着:“李敏,李敏,我就是等你!”这喊声直惹得夜空飘然下起雨雾。
    四
    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又参加分公司成立的酒会,周辉洋已经精疲力竭。驱车回家的路上,他想赶快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躺到床上睡它一觉。车倒进车库,夹上皮包走向家门,他回想这一天的忙碌,想着再到南方筹办分公司的事情。蹬上台阶,一个静立的身影挡住去路,他唬了一跳,吃惊地抬起头。“啊,李敏!”李敏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今天的李敏似乎不同往常,她的装饰和打扮也超乎出她平日所为,一身黑色的晚礼服束出她苗条的身姿,胸口过于敞开,丰润饱满的乳房不可阻挡地鼓胀出来。黄澄澄的一串项链,弧形地悬挂在白皙的脖胸前,显示出她的妩媚性感;艳红的双唇涂得异常夸张,而略显苍白的脸把那双唇衬得越加突兀。那是一双令人心碎的眼睛,忧郁而毫无热情。
    “你找我有事?张厚平呢,他没同你一起来吗?”周辉洋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李敏一声不吭,木然地望着他。周辉洋伸手去摇她。“你说话呀,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帮你。”“进屋吧。”李敏冰冷地吐出这几个字。周辉洋忙不迭掏出钥匙,快速打开门。李敏当即走进去。周辉洋忐忑不安。他站在门口,不解地看着李敏移动的身影。他猜想她也许又同张厚平发生了摩擦,跑到这里避难;他猜她也许是来替张厚平当说客,劝他放弃对张厚平的报复。然而她这身服饰,怪怪的,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为,根本不像找人谈事情的样子,倒象是梦游。李敏背朝着他,问:“你的卧室在哪里?”周辉洋说:“右侧那道门就是。不,很乱,还是坐在客厅里吧。我给你去拿饮料。”说着,周辉洋去取喝的。而李敏无视他所说,径直推开卧室,走进去。周辉洋瞪大眼睛看她,当见到她身子一仰,躺倒在床上,不禁悚然。他怯声声问:“李敏,你不舒服吗?你不要吓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李敏将头扭向一边,淡然说道:“张厚平希望你放过他。他说只有我能救他。他求我,逼我来找你??????既然你一直想得到我,好,我亲自送上门来,随你怎样。你和张厚平是一丘之貉,现在,你知道我的意思了,你随便吧。”周辉洋听了,怔在那里。他的脑子麻木不仁。眼前情景突如其来,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不知如何是好。须臾间,他猛地关上卧室的门。
    燥热地在客厅来回踱步,周辉洋感到一种耻辱撞击着他的胸口,内心愤愤地怒骂:张厚平,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李敏在你这种人身边生活,真不异于与狼共舞。几乎同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在报复张厚平的后面,我是否取得预期的效果?也许报复得越深,李敏所得到的痛苦也越重。我拯救了谁?总以为自己一直在爱着她,却从来没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过。这些年来,她比自己要痛苦得多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在报复张厚平的同时,也在深深地伤害着李敏。报复是为了寻爱,而,报复越重,伤害自己所爱越深。这情景是怎样的残酷啊!真正混蛋的是自己!卧室里传出李敏呜嘤嘤的哭声。周辉洋停住脚步,望了望卧室的门,他呼地推开门,见李敏坐在床边流泪,他心里酸痛,一步跨到李敏面前,双膝一弯跪到她的面前。他抓起她的双手,用力挥舞,朝自己的脸上抽打。李敏惊慌地甩开他,退到一边,茫然看他。周辉洋嘴唇颤抖,苦苦哀求说:“李敏,你就打我几下吧,那样我会舒服些。我错了,是我的错。我搞昏了头,没有想到自己报仇,却让你受到伤害。我对不起你,我搅乱了你的生活。爱一个人,绝不能以破坏为代价,我不该,我是爱你的??????”李敏愣愣的,只是流泪,她真的被周辉洋的真诚表白打动了。当初,只因为一时失去贞节而草率离开他,错过了一生的幸福,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她而引起,是她造成今天的痛苦,她泪如泉涌,心里却升腾起一股热潮,一种母爱的疼惜,一种埋藏许久的爱的潮水喷涌出来。李敏弯伏身子,拽起周辉洋,勇敢地投向他的怀抱。她哭诉道:“都归咎我一个,不要怪别人。”
    周辉洋伸出双臂,紧紧搂住心爱的女人。多少回日思梦想,盼着有这么一天,哪怕上帝让他倾家荡产换来这个时刻,他也会在所不辞。周辉洋的怀里那颤抖的女人使他热血沸腾,魂魄荡漾。他全身心地感受着她的存在,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散发出的异性的香气,异性的无限魅力。他抱住她,双双倾倒在床上。而李敏毫无羞涩,静静地躺着,她准备用全部的女性的柔情来接纳眼前这个男人,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她闭上眼睛,激动地等待着惊魂动魄的一刻。然而,周辉洋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从床上跳起,脸涨得通红,并难为情说道:“李敏,我们不能??????我有些失态,对不起。”李敏的泪重新流下来,打湿了床上的饰物。
    片刻,周辉洋站在窗前,望着李敏急急走出自己的别墅。见她伸手打车,见她疾驰而去,他从心底里喊道:“李敏,我要你的一切,更重要的是要你的那颗心啊!我要你永远生活在我的身边!”
    五
    周辉洋每天都在传呼李敏,而李敏一次也没回过话。周辉洋不着急。通过那次接触,他清楚李敏对他的情意依在,清楚张厚平所为已令李敏失望之极。他深信时间会改变一切,只要他坚持不懈地接近李敏,李敏迟早会回到他的生活。
    这天,张厚平又闯进周辉洋的办公室。他见办公桌后边的沙发椅,就径直过去,一屁股坐定。不知怎的,今天张厚平底气十足,非常自信,脸上也透露出一股喜气。他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对一旁的周辉洋洋洋得意说:“我们的交易,可以摊牌了吧?”周辉洋瞧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十分恶心:“摊什么牌?”“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张厚平斜睨双眼一副玩世不恭,“占有别人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周辉洋凛然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还是收起你这套虚伪的面孔。请问,这些日子,你为什么没跟我较劲,为什么那次it业会议上,你公然说希望能找到机会与我公司精诚合作?这些重大的转变,是不是有着重要原因?”“当然。”周辉洋不置可否。“好。咱们就明说吧,你睡了我的女人,而且这几天??????金屋藏娇。我并不是怨你,只不过想提一点建议,三百万元,怎么样?这价开得合情合理吧?”张厚平咧了咧嘴,盯着周辉洋看,等着回应。周辉洋刚要发作,咬牙忍住了。他冷言问:“你这‘金屋藏娇’是什么意思?”“纯粹跟我装聋卖傻。李敏自从那天晚上回来,收拾了东西又走出去,我问她去哪,她不做声,难道没去你家!”周辉洋只觉头嗡地一声,不禁霍然起身:“你说什么,李敏一直没回家?”“你就别打哑谜了。我不在乎,给了钱,我会向她正式提出离婚的。”张厚平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起来!你这个混蛋!”周辉洋暴跳如雷,恨不得上前一把撕碎这个无耻之徒。“李敏这几天根本不在我这里。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真的杀了你!”张厚平火烫了似的跳起来。“不可能。她还会去哪里?”“去找!派所有人去找!实在不行就去报案!”周辉洋咆哮道。“我的损失?????难道你一点都不补偿吗?”张厚平胆怯地说。“你给我靠边!”周辉洋冲到桌前,猛地拉开抽屉,拉得太猛,抽屉整个掉在地上,东西洒得到处都是。周辉洋弯腰拾起支票夹,狠狠地撕了一张,摔向张厚平。“如果找不到李敏,我照旧叫你流落街头,沿街乞讨!”“我去找就是啦。”张厚平揣起支票,马上溜了出去。
    周辉洋跌坐在沙发椅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去找李敏,上哪里去找?几天了,人不知去向,这意味着什么,凶多吉少??????或许她出了远门,想着要离开这个龌龊的地方?“李敏??????”周辉洋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只要你健在,我一定要找你回来,我一定给你最大的补偿,让你彻底结束过去的日子。”周辉洋拿起电话,叫来岳成,命令他放下一切工作,不惜一切代价去找李敏。“不管你去雇私人侦探,还是通过别的渠道,总之,尽快给我找到李敏!”
    如同刮起一阵风暴,整个公司突然喧闹起来。几天来,周辉洋脸色阴沉,甚至对那些递过来的报表,都投以厌恶的目光。没人敢在这时接近总经理,总经理的另一面终于让大家领教了。
    六
    寻找李敏的工作一直未断。然而,各路人马报回的消息都令周辉洋失望。转眼秋天来了,暑热渐退,偶尔一片落叶,向人们昭示着季节在悄悄交替。周辉洋不只一次去找张厚平。张厚平总是哭丧着脸说:“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惊动了,都不曾见过李敏的踪迹。”
    李敏会到哪里?周辉洋万分后悔那晚不该放走她。当时,周辉洋要的是李敏真正地回到他的生活,他们共同相亲相爱,心心相印直至终生。这下??????周辉洋后悔不迭。后来的一天,周辉洋又与张厚平相遇。这回,张厚平的身边多了一位俏丽的小姐。他们哼着小曲,相拥而走。张厚平见到周辉洋,想着扭身躲开,偏偏他拦住他。张厚平讪笑说:“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的秘书。过来,叫周总。”小姐燕子似的细声细气地叫了。周辉洋没顾上理她,问张厚平:“有李敏的消息吗?”“你可真痴情啊。我没找见她,可却接到她的一封信。”说着,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团烂纸般的东西。周辉洋急不可待地抢到手里,张开信,抚平皱褶。
    信上只有几行字迹。“张厚平,我在这里已经安顿好。离婚协议给你复回,我在上面已经签了字。在这里,我再次向你郑重声明:我与周辉洋那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周辉洋是个好人,你不要无中生有去敲诈人。”周辉洋看了激动不已。李敏健在,这比什么都好。她身在何处?周辉洋想到了信封,那上面有邮戳,可以找到她的住地。可,张厚平已经走了。他快步追过去。终于在一块草坪上看到嬉戏打闹的二人。“张厚平,请你把信封给我。”“我早扔掉了。周辉洋,趁早罢手,有钱,什么女人找不到,你也太??????”张厚平的话还未说完。周辉洋已经一把将他从草坪上拎起,扬起右拳打过去。张厚平全身一震,飞出丈远。他捂住腮翻滚着身子。那位小姐则尖叫着扑向张厚平。周辉洋气恨地朝回走。天呐,茫茫人海,遥遥万里,何处去寻李敏!周辉洋仰天长叹。憋不住的郁闷让他扯开喉咙大喊一声。树上的小鸟吓得扑棱棱四处飞散。
    七
    周辉洋出差去南方,一座美丽的城市。这里风光明媚,四季如春。早先周辉洋来过几次,将会议地点选在这里很吸引人。故此,每次参会的人员常常暴满。第一天开会,当主持人念出下一个发言人的名字时,周辉洋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站起。他急躁地四下张望。会场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他原地转身找,却遭到听众的喝斥,只好坐下,不安地看着手表。现在几秒钟对他而言犹如几个春秋,漫长的等待火烧火燎。二十分钟过后,一个熟悉的倩影,一个足以令他心碎的人走上台,是她!他的视野立刻模糊起来,心里激动地在喊:李敏,我的李敏!
    李敏在谈自己精心策划某个工程项目的积极意义,谈到希望能同与会者联合开发这个项目。她变得让周辉洋认不出了。她不再是那些日子里饱受蹂躏而默默忍受的女人,一反先前怯弱无主的形象。台上的李敏简直是一个女强人的样子,英姿勃勃,精明强干。说起话来语音清脆,条理清晰。那张俊俏的脸上,先前的憔悴一扫而光,替之的是事业女性的红润,更为显著的是那双晶亮的眼睛,放射着对生活的无比信心。未等她发完言,周辉洋已在台前恭候她了。她看到他,并未感到惊奇。在热烈的掌声中李敏从容地走下台。她又从容地随周辉洋走出会场。周辉洋迫不及待地拉住她,殷切地求她:“李敏,跟我回去吧。你让我找得好苦。”李敏沉静地面对他:“不。现在我的事业刚刚开始,工作是我的一切,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的生活。请你自重。”周辉洋心里塞进了一块冰凌,身上一阵寒颤。他还想哀求她,可看到她坚毅的表情,立刻感到什么话对她都无济于事。他不强拗人意,不想让李敏感觉他很无聊,他想慢慢地接近她,凭借自己对她的真情实意,早晚会赢得她的理解。但是,不管如何,现在他找到了她,他绝不能再次失去她,哪怕放弃一切。爱,是无条件的,只要看着她,厮守她的前后,生活怎样待他,他都心甘情愿。
    下午,会场上寻不见李敏,周辉洋又一阵恐惧。他奔走寻问,总算有人告诉他,她去了一家工地。他大步流星地赶到那里,一眼看到她,看见她正与一位头戴安全帽的人指指点点。他着急想见到她,想求她离开会议时,一定先跟他打声招呼,免去他的担心。李敏与那人朝前走着,他急急地去追。忽然,他觉得自己一脚踩空,身子飘然翻飞,他感觉自己尖叫一声,身体同一件坚硬的东西撞到一起,眼前一黑,顿失知觉。
    苏醒过来,周辉洋看到的是一片洁白。他的一只腿被悬吊在半空,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他动动麻木的身子,立时一股剧痛电流般传遍全身。他痛苦地大喊大叫:“李敏。李敏!你在哪里,我要见到你!”护士慌慌张张跑来。当她听到“李敏”的叫喊,便抿嘴一笑,说:“李小姐没走,她昨天照顾你一晚,现在在候诊室里休息,要叫她吗?”周辉洋犹豫着,但他无法控制急于想见她的心情,他冲护士点点头。于是他的眼睛从那一刻起就盯在了房门上。门终于悄然打开,李敏俊俏而亮丽的脸庞呈现出来。她一见到他眼睛就湿润了。“辉洋”,她轻轻唤他,柔柔地坐在他的身旁。周辉洋一下抓住她的手,将那只手紧紧握住,并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李敏,我再也不放开你。求你,别离开我。”李敏听了,泪珠随即滑落。“你跌进一座地下室里,你知道,我把嗓子都哭哑了。你这是为哪般,我值得你??????这样?”周辉洋心里暖洋洋的。“李敏,你记住,不管你变得怎样,你永远值得我去爱,为这爱,就是去死,我也在所不辞。”李敏的泪水淌到他的脸上。她点点头,点得十分用力,而且已将他的手贴到她滚烫的脸颊上。
    这一点头,勾起周辉洋无限的辛酸,巨大的委屈使他呜咽咽痛哭起来。只为这一天,让爱重回,只为这一刻,让爱释放,他,周辉洋苦了多少春秋。他用这哭声,和着喜悦的泪水准备着迎接他们幸福的日子,那个新生活的开端。
(本文由运城门户天虹创惠爱情故事专栏转载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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