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国明:这次争论很不简单，最需反思的依然不是张雪峰

尹国明 · 2023-12-15 · 来源：明人明理公众号

一

　　张雪峰在2023年的高考季已经成为一部分媒体人的公敌，最近又因为一句对文科的评论，被一些媒体人抱团围攻。

　　但令媒体人失望的是，上次大多数网民支持张雪峰，这次大多数网民还是站在张雪峰这一边。

　　媒体人的话语权并没有转换为胜势，原因无非几条：

　　一是自媒体时代专业媒体人的话语权已经没有了过去那么大的优势。

　　二是张雪峰的话确实反映了一些客观现实，虽然有些措辞让一些人感觉“刺耳”，但被支持他的人认为“话糙理不糙”。

　　三是网民对包括媒体人在内的一些（非指全部）“文化精英”的不满已经积累到一个鼎沸的程度。即使张雪峰的表述可能不那么严谨，但大家出于对这些文化“精英”的憎恶感，他们对张雪峰的围攻反而增大了网民对张雪峰的支持。

　　第三条尤为重要。

　　我国的综合实力提高很快，不但已坐二望一，而且与美国的差距还在快速缩小，但硬实力和软实力的不同步不匹配也是显而易见，硬实力特别是工业能力的飞速发展，与我们的软实力、特别是话语权短板的矛盾越发突出。

　　文化软实力成为最突出的短板，就与高校“文科”专业存在的问题有很大的关系，其中的媒体话语权短板与张雪峰上次提到的“新闻学”专业和媒体人的现状有着直接的关系。

　　上次张雪峰把“新闻学”的璀璨形象给怯魅了。然后网民通过这个话题，又把媒体的现状和媒体人的问题给顺道拿出来揭露批判了一番。

　　结果自然是媒体人先输一场。

　　这一次张雪峰把话题引向了整个“文科”专业，然后网民借这个话题，又把中国文科专业和人文社科领域的问题，拉出来批判了一次。

　　结果，媒体人又输一场。

　　虽然两次是以张雪峰的名义冲上热搜，但网民不是简单的站队，而是有自己的立场。

　　不是网民故意要和媒体人过不去，而是一些媒体人早就站在了广大网民的对立面。

　　所以，这一次媒体人不组织对张雪峰的围攻，结果可能还会好点。

　　二

　　张雪峰吐槽文科，有没有积极的意义？

　　认为中国文科没那么“水”、“需要对文科有新的认识”的人大公共管理学院的教授马亮也承认：“张老师批评文科、自黑文科，我觉得更多的是他对文科现有的教育和培养体系不满意。”

　　如果把问题改成社会公众对中国文科现有的教育和培养体系满不满意，对于人文社科领域的现状满不满意，就接近这次争论的实质与核心了，根本不是什么文理之争。

　　这么多人支持张雪峰，确实有一个大家对“文科”教育和文科类行业领域的不满意在里面，而不全是因为一些人说的“极端现实主义是张雪峰走红的背景”“他一致标榜这种实用主义，所以赢得了一大批拥趸”。

　　前段时间那么多人出来维护张桂梅老师的共产主义信仰，说明大家对理想主义的理解更多了，而不是更少了。

　　问题是，现在的高校文科教育和社会人文社科领域的现状，能够给大家对于理想主义的需求提供合格的精神产品吗？

　　他们连主旋律电影都拍不好，连现实中坚持理想信仰的人，都理解不了。抗战题材早就被他们庸俗化娱乐化了，商业资本介入的抗美援朝题材也有这个趋势。

　　在社会需要展现文科发挥社会价值的地方，文科却无法发挥这样的价值。

　　张雪峰说文科都是服务业，这句话本身没错，一些知识分子或者媒体人，接受不了张雪峰的这个说法，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把服务业想象成低端，把自己想象成高贵的“第四权”和阳春白雪的艺术圈层；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无法提供经典作品，满足不了社会对于精神的高端需求，所以张雪峰一说文科都是服务业，一些人就感觉自己被人格侮辱了。

　　文科能够给社会提供什么样的价值，就应该有什么样的社会地位，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换言之，如果文科能够给社会提供价值，文科就不会没有价值。

　　像教员这样的文科专业出来的超级大牛，哪个会轻视半分？鲁迅弃医从文，他的贡献又有谁有资格看轻？

　　当代文科专业和人文社科领域应该给中国创造的价值是什么呢？这是一个需要特别拷问的问题。如果文科能够把中国的软实力短板给弥补上，还有这么多人如此轻视文科吗？

　　其实大家轻视的不是文科，而是文科的现状。

　　理工科在技术和产业领域给社会提供的价值摆在那里，最有说服力的就是中国工业能力的飞跃式发展，构成我们今日大国地位的最重要基础。

　　那么文科给中国创造的价值在哪里？是引导社会风气走向“神州尽舜尧”？还是他们在理论方面卓有建树，解构了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西方资本价值体系对中国的渗透和腐蚀能力？抑或带领中国人打赢了国际舆论战，让中国的舆论话语权和文化软实力，在世界上和中国的工业能力两翼齐飞？

　　中国的经济学、法学、管理学等等，这么多年除了做西方理论的搬运工，他们有多少自主理论构建？

　　既然不能做到这些，那文科被轻视，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需要反思的就不是张雪峰和张雪峰的支持者，而是那些掌握了大量文化和传媒资源却碌碌无为的人。

　　三

　　这还不是问题最严重的。实力不如人也就罢了，关键是我们很多高校的文科专业，被不少崇洋媚外的人占了位置，并且不乏吃里爬外的人，利用掌握讲台的机会，给我们一代代的青年学生洗脑，要把他们头脑中的思想钢印植入给我们的年轻人，比如那个在庐江中学给高中生洗脑接受西方血统高贵的败类。

　　人文和社科圈子，这么多年出现了太多令人痛心疾首，甚至是让人怒不可遏的现象。比如：

　　历史领域：大搞历史虚无主义，抹黑新中国的建设史、解构新中国的革命史，甚至我们的古代史都没有逃脱被他们用来搞阴谋史学和映射史学。这个领域不但有人用“告别革命”否定新中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而且，有人无视西方的殖民主义给中国造成的历史伤痛，把侵略者说成是“西方文明传播者”，认为“侵略带来文明进步”。他们贬低中华文明，认同西方文明中心论、接受中华文明西来论，为了建立中国人的历史自卑感，认为中国从两千多年前就走错了路。为了反对中国的统一大业，他们批判秦始皇统一六国是“野蛮战胜文明”......

　　经济领域：鼓吹新自由主义，否定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和公有制主体地位，企图动摇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同时，推行经济自由化和金融自由化，最极端的奥地利学派把“无形的手”神秘化与神圣化，把市场机制描述为市场“乌托邦”，反对一切国家对经济的宏观调节，不加区分排斥所有政府“有形的手”。他们把资本定义为绝对的善，把政府定义为绝对的恶，只主张“把政府的权力关进笼子里”，鼓吹小政府大社会，实际是小政府大资本，主张资本的绝对自由，导向资本控制权力，甚至连被证明行之有效的国家产业政策都否定。他们无视自由市场经济已经给很多国家造成的危害后果，继续主张的全面私有化和经济自由化。如果其中有一条实现了，都是经济的巨大灾难......

　　文学影视领域：有不少人接受西方通过各种奖项确立的政治正确和引导的审美标准，拍摄了大量矮化中国人，迎合西方审美和政治需求的作品。他们以“告别崇高”、解构崇高为荣，与历史圈的“否定革命”浪潮合流，瓦解中国的道德根基。他们通过文学艺术作品，塑造中国人是愚昧落后的黄土文明，要给中国人植入自我否定、仰望西方的心态。而他们放松对自己的道德要求，挑战一切道德底线，让自己的圈子成为藏污纳垢、黄赌毒泛滥的重灾区......

　　媒体圈的表现同样“突出”，“两面人”和“恨国党”的含量不低于任何一个领域，侮辱志愿军的罗昌平\反对辟谣的程益中\当间谍出卖国家利益的董郁玉，长期围剿中国的高铁事业，网暴汤兰兰、逼死刘学洲......事例太多，不胜枚举。

　　法律圈与媒体圈相比，也不遑多让。

　　......

　　这些当代文化“精英”把汶川地震说成是“天谴”，昆明火车站发生恐袭，反说中国是”恶之花绽放的土地“。有的甚至否认南京大屠杀，有的拍个电影还要给侵华日军披上人性的面纱.....结果，把中国的人文艺术社科领域搞得乌烟瘴气，连我们孩子的教科书都没有放过。

　　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多了，文科的地位怎么建立，形象如何维护，如何不被看低？

　　这次张雪峰利用自己的话语权，撕开了文科专业和人文社科领域的“傲娇”面纱，网民把这些学科和专业存在的问题，摊在阳光下，并不是什么坏事。

　　文科里面坚持信仰、理想、守住底线的正直之士，不会感觉这是针对自己。那些恼羞成怒的人，很多自动对号入座属于是。

　　不解决上面的这些问题（这些也是问题的一部分），而是想通过媒体的话语权，把张雪峰批倒批臭，自然不会得到网民的广泛认同。

　　至于有媒体批判张雪峰“把职业的理想、把学科的操守、把学术伦理的底线践踏的一无是处”，这句话其实适合他们扪心自问，一日三省：自己还有没有“职业的理想”“学科的操守”，有没有坚持“学术伦理的底线”？

　　一些媒体人攻击张雪峰“自己可以没有理想，但不应该践踏理想”，难道这不是他们自己的画像吗？

　　是谁践踏前辈们的共产主义理想，在别人用各种谣言诋毁前辈们的理想时，或者选择了围观、无视，或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有人解构着中国人的理想、信仰，这些被张雪峰惹恼了的人，为维护中国人的理想和信仰，又做了什么？

　　现在，他们竟然批判起张雪峰的“现实主义”，在公众面前大谈理想。

　　有些媒体人，是最没资格谈理想的群体之一。

　　如果他们的理想就是要大言不惭地给中国人进行思想启蒙 ，要在中国植入美国那样的资本体制，那他们的“理想”还不如没有。他们大可以去乌克兰体会让西方认可满意的“理想”实现之后是什么样子。

　　四

　　这些人一方面特别的自命不凡，轻视劳动，也看不起普通的中国人，甚至嫌弃不跟他们一样信仰基督教，比如跟罗翔一样，把法律人的法治理想都要跟“亚伯拉罕开创的伟大事业”强行联系在一起，或者跟易中天那样，说夏娃是女娲的前身。

　　他们中一些人有着极其严重的民族自卑感，对中国的发展缺乏信心，逮住机会就唱衰中国且不遗余力至今。

　　为什么支持张雪峰的人这么多，因为围攻张雪峰的这些是什么人，大家早就看透了，也看够了。

　　这并不是大家真的看低文科，而是看低这些掌握了大量文化资源，却既对不起国家，也对不住人民的这些“文科”知识分子。

　　是我们国家缺少对人文艺术社科的现实需求吗？这些领域是我们目前急需改善和提高的短板，自然不会缺少需求，只是这些人不中用啊。

　　我们需要有人构建社会主义学派和中国学派，建立中国的理论高地，为理论自信做出突破性的贡献。我们需要有人建立适合于中国的经济学指导中国的经济建设，而不是每天都在念叨那些西方经济神学的经文，还要求中国人当成金科玉律。

　　我们需要有大量讴歌美好与崇高以及现实批判主义的经典作品，现在有资金、有条件，但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抗美援朝有那么多比神剧还“神”的经典战例，他们却没有能力挖掘这个艺术金矿，非要用最好的食材给我们烹饪出一股有怪味的菜肴。张桂梅这么感人的事情，他们非要用什么“人性的光辉”或“女性帮助女性”去替换党性和共产主义信仰的精神元素。

　　一些文化“精英”自己习惯了堕落，所以理解不了崇高，更不会用艺术再现崇高。

　　张雪峰那句文科就是服务业，换个表述就是文科应该“为人民服务”，其实并不辱没他们，但他们以为这是对他们的严重冒犯。

　　曾经为了让他们不脱离群众，让他们去工厂和农村体验一下生活，他们就认为是奇耻大辱，是政治迫害。

　　现在，他们依然习惯于高高在上。

　　所以，他们中的一些文科类学者，特别推崇因为文盲率高、知识分子数量稀缺而可以享受超高社会地位的民国，认为那才是大师辈出的黄金时代。因此，他们创作了不少明里暗里赞美民国的作品，完全无视民国占95%的普通民众的悲惨命运。

　　他们中的法律人士，尤其羡慕美国法官和律师的高超政治地位。金融人士，羡慕美国的金融自由...

　　但他们又回不去民国，又不舍得离开中国，有的出去了，呼吸了一段时间的异国“自由”空气，又厚着脸皮回来了，因为他们那一套拾人牙慧的东西在外国根本没有市场。

　　所以，他们就想把中国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希望中国既像美国，又像民国。　　

　　五

　　我最不能容忍这部分人的是两点：一是他们为了证明自己西方崇拜的认知和选择没有错误，天天盼着中国失败，日复一日地诱导中国犯错误。二是他们以丑为美，以非为是的价值观颠倒，吹捧胡适，为秦桧翻案，为地主翻案，为汉奸翻案。

　　普通的中国人都在为民族的复兴和现代化而尽一点个人的力量，而这些人却在想方设法利用他们掌握的中国资源，要绊中国一个跟头，有的还致力于里应外合，要“扳倒中国”。

　　别人在为建设中国增砖添瓦，他们做梦都想着如何“拆庙”“推墙”。

　　这些人大都是获益者，但他们不知感恩，也从不知满足。甚至，他们从中国得到的越多，就越认为中国亏欠了他们。

　　所以，文科不反思行吗？

　　我们处于这样一个时代和这样一个阶段，硬实力在飞速提高，而软实力因为这些人的掣肘而原地踏步，有时候还要来个倒退。中国普通民众用支持张雪峰的方式，表达对这些人的不满和否定，但他们还是不以为耻，继续拒绝反思。

　　他们眼里的中国哪哪都是问题，而其实他们才是中国最大的问题。

　　他们中一些人注定不会改变了，对付这些人，不能只有说服教育一种方式。虽然美国的政治正确我们无法认可，但美国人的一些做法还是值得我们借鉴与接轨的：不换思想就换人。

　　有志气的文科人应该正视问题的存在，解决问题，不能再让文科继续拖后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