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历尽千帆，归于平淡

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沙坡头风景区王维观景台 （资料图）

孟京/文

在宁夏回族自治区的中卫沙坡头风景区，有一处王维观景台。登上观景台，你可以看到黄河、沙漠、高山、绿洲，天工巧陈，汇聚一处。这番景色或许就是几千年前唐朝诗人王维写下《使至塞上》时看到的场景吧。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是王维在黄河边看到的边疆沙漠的一个剪影：大漠宽广无垠，九曲回肠的黄河河道悠长婉转，天的尽头，一则落日闪耀着余晖。大漠漫漫，长河迢迢，却只有直上的烽烟与西坠的落日伴着孤单的诗人。因为一首《使至塞上》，也让众多读者爱上了黄河的落日。

其实在王维早期的创作中，就有了对黄河的描写，也通过黄河表露着心境，让我们以《渡河到清河作》来说。

这是王维住在济州（今山东济宁）时，一次从黄河泛舟到清河县城途中所写。这首诗描写的是当时黄河下游的景象。黄河中下游地区是中华文明的重要源头，长期以来都是经济社会高度发达的地区。

诗的开头两句“泛舟大河里，积水穷天涯”，是指王维扬帆行舟在黄河上，看到黄河积水浩渺的壮观画面。“天波忽开拆，郡邑千万家。行复见城市，宛然有桑麻。”这四句描写渡船渐渐接近对岸，王维看见岸上的城邦、村舍，看到在肥沃坦荡的黄河下游平原上，人们生产劳作，一片生机和繁荣。

“回瞻旧乡国，淼漫连云霞。”眼前繁荣的景象让漂泊在外的王维想起了故乡，想起了长安、洛阳，而黄河与运河就像“动脉”把这些对他意义非凡的地方连接起来。

王维的诗中还有不少通过黄河表达思乡之情的内容，他在《杂诗三首》中的第一首中写道：

家住孟津河，门对孟津口。

常有江南船，寄书家中否。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已见寒梅发，复闻啼鸟声。

心心视春草，畏向阶前生。

这首诗是描写一位留守家中的少妇表达对漂泊在外的夫君思念之情。他们家住在黄河南岸的孟津河边，渡口边上每日船来船往，妻子每日都在窗前盼望着夫君归来。

尽管诗句的抒情主体不是王维本人，但也可以感受到漂泊在外历经沧桑的他对于家乡的思念。

如今我们再读王维的诗，之所以感受到他的淡泊名利也与他的人生经历有关。王维才能出众，23岁就取得了科举考试第一名。他本该一帆风顺的人生却出现了意外，先后经历了被贬，发配边疆，失去挚爱、挚友，最终选择了远离官场。

王维这一生拥有过鲜衣怒马的辉煌，也有被贬边塞的低谷；看过大唐盛世的繁华，也经历过国破家亡的安史之乱。年少的时候，他有如同奔腾黄河水一般的万丈豪情，希望能够大展宏图；可到了晚年，他才明白，所有的功名利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最终收获了内心的平静。（《中国水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