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古董绣衣 穿在身上的历史——杨杰

绣花云肩

金莲鞋

石青地五彩绣汉式女褂上的打籽绣牡丹

大红地平金绣龙纹女蟒袍

大红色盘金龙纹暗八仙宫廷女吉服

杨杰喜欢收藏清代服饰，近10年间已经收藏了近百件。其中，清代汉式氅衣女褂20件，清宫女式衬衣、吉服10件，马面裙15件，各式荷包、挽袖20件，金莲鞋30双。这些清代服饰是杨杰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和金钱收藏起来的。收藏最初，杨杰是从绣片开始的，从一个个精美的绣片到挽袖、荷包再到成衣，这期间他跑过古玩市场，也走过无数崎岖山路，行迹遍布大小村落，收藏数量巨多的博物馆、少数民族村寨、国外的跳蚤市场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多年前，我到日本外出学习，其间参加了一场展会。在展会上我看到日本的造型师用了中国清代的一件绣花衣服，虽然只是用来搭配，但我还是被它的美惊艳到了，想带它回中国的想法一下子包围了我。”杨杰说，“回来后一直放不下那件衣服，就托朋友去交涉想买下，被拒绝了，后来我又和朋友多次沟通，才从对方手里购回了那件衣服。”

在收藏的过程中，杨杰不仅吃过闭门羹，还遇到过出尔反尔的情况。那年他从朋友处得知，一外国友人手中有件“清代石青地三蓝绣女袍褂”出售，他当即到处托关系找到卖家，通过翻译软件跟对方进行沟通。最初，对方报价100万元人民币，杨杰觉得价格不合适，但又确实喜欢得紧，多次跟对方就市场行情和收藏价值进行沟通，几经周旋后以2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交。谁知，在杨杰把20万元人民币付给对方后，对方却以各种理由延迟发货。没办法了，杨杰只好又给对方加价，对方才同意发货，真是一波三折。国际物流走了一个月，杨杰的心就提了一个月，每天都要看一遍国际物流到什么地方。拿到衣服的那一刻，他仍觉得不真实，将衣服挂起来，慢慢欣赏整体，再细细观察细节，衣服的品质和规制都比他想象的要好，真是清中期同类服饰的精品之作。如今，这件藏品依然让他爱不释手。

杨杰说：“所有藏品中，我对清代古董绣衣情有独钟是因为它的华美，也因为它华美背后历经的岁月、承载的故事。我个人从事美妆行业，服务的都是女性，从第一次看见清代古董绣衣开始，我就被它的美震撼到，想把它的美带到生活中去，带到每一位女性身边。”

在杨杰眼中，那些清代古董绣衣虽然不是完美的，或许有发黄的渍迹，或许有磨损的痕迹，又或许钉珠已经掉落，但这些残缺是古董绣衣和主人们共历欢喜与苦难的见证，恰是这些残缺赋予了一件件古董绣衣更持久的生命力。

杨杰介绍，我的藏品以清代女性服饰为主，包括成衣、挽袖、马面裙、云肩、荷包、金莲鞋等多种类别。这些服饰在形制、材质、装饰和工艺等方面均具有代表性和观赏性，能集中展现出清代女性服饰的部分类型及风格特点，同时也能体现出当时的各类刺绣技法，如三蓝绣、五彩绣、打籽绣、盘金绣等，以及古人对色彩的极致运用也让人叹服。

清代是汉满文化激烈碰撞、交融的时期。清代初期，因“男从女不从”的缘故，汉族民间女装仍沿用明末旧制，基本保持了汉民族的服装特色：上衣主要穿袄、褂、衫等，衣衫身袖宽博，左右开衩，下长至膝，遮蔽形体；下装配裙，有马面裙、阑干裙、凤尾裙、百褶裙等。富贵人家多穿丝绸料衣，普通百姓着布衣。清中后期，汉满文化开始进入彼此深入影响时期，女装流行上衣搭配大裆宽口长裤，衣缘及裤口注重花边饰，形成具有日趋华丽繁复的装饰特色和审美风格。杨杰收藏的清代古董绣衣主要以清代前期和中期为主。

清代红缎龙凤绣衣、清中期深蓝纱地蟒袍、石青地五彩绣汉式女褂、清代石青地三蓝绣女袍褂、大红色盘金龙纹暗八仙宫廷女吉服……这些历经百年仍然鲜艳、精美、华丽夺目的绣衣，每一件都是杨杰的心头好。在他的所有藏品中，有3件藏品是他一定要向记者展示的。

第一件是大红色盘金龙纹暗八仙宫廷女吉服，圆领，马蹄袖。吉服整体为红色，红色袍面上用金线及五彩丝线绣制龙纹、暗八仙等皇家纹饰，前后摆绣有海水江崖纹，领口、袖口绣有龙纹、海水纹样，与主体相呼应，绣工技法上乘，做工规整，纹饰庄重华丽，尽显宫廷服饰华美高贵。此件为清宫后妃所着服饰，是一些重要节日的礼服。

第二件是大红地平金绣龙纹女蟒袍，圆领，大襟右衽，平袖，左右开裾，领部系带，缀鎏金扣。袍身以大红色为地，胸背、两袖端、下部共平金绣蟒十条，其间以五色祥云、团寿、佛家八宝、红蝠、孔雀、石榴、杂宝等纹样为主，下摆八宝海水江崖并牡丹花，五彩水纹。此袍为典型的汉式女礼服，清代诰命夫人一般在重大庆典活动中穿用。

第三件是石青地五彩绣汉式女褂，圆领，对襟，袍身绣有四时花卉（春牡丹、夏莲花、秋菊花、冬梅花）寓意穿着的人四时逢春的美好向往，下摆绣有海水江崖。此件应为清代官家女性所穿服饰。

“清代古董绣衣上的刺绣图案以精美有寓意的事物为主，如葡萄寓意多子多孙、虺（hui）首蝶寓意长寿、牡丹寓意富贵、金鱼莲花寓意连年有余、云水纹加寿字组成的图案寓意长命百岁，有的还会绣有故事性非常强的场景。这些刺绣图案运用了满地绣、盘金绣、打籽绣等刺绣技巧。”杨杰说，“在我看来这些清代古董绣衣是历史的缩影，见证着岁月的沧桑，凝刻着时光的痕迹，浓缩着华贵、优雅、沉静、从容的中式之美。”

在充满现代感的房屋中，见到这些货真价实的清代古董绣衣，记者好像穿越时空，与这些古董绣衣进行了一次对话。仿佛那些美丽贵妇、清纯少女，穿着这些华美的衣裙翩然而至，精美的衣襟、盘扣、纹样无不彰显着女人们爱美的小心思，在时光里传递着那份美丽的心事。

一丝一线，一布一衣，世世代代的中国人将传统的技艺、美好的祝福都浓缩在一套服装里，成为中国人穿在身上的历史。杨杰在多年的收藏中也收获颇丰，不仅见证了古董绣衣之美，还在收藏中查阅资料了解了当时的民俗文化和传统礼仪，让他在收藏中丰富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并与一件件奢华的美服结缘。

欣赏完清代古董绣衣，记者还看到了杨杰收藏的云肩、荷包、挽袖、金莲鞋等藏品。杨杰说，与古典美衣朝夕相处，那份优雅精致的美已经在他的生活中弥漫，古典绣衣蕴含的传统之美、深邃的东方美学、精工细作的工匠精神等深深地影响着他，他期待自己的藏品能让更多人看到，也期待更多人可以欣赏这份穿在身上的历史之美。


记者 孙芸苓 王棉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