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无双：童年忆趣

童年忆趣

□田无双

小时候，双双最讨厌人家说她像男孩。

一天，爷爷推着自行车，驮着双双上街去，遇上买菜回来的老伙计。

“孙子啊！”

爷爷笑着应：“孙子、孙子。”

双双因为这事儿，和爷爷赌了好几天气。

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太忙，爷爷奶奶觉得长头发不精干，双双小时候一直留短发。

直到高考结束，双双才蓄起了18年以来心心念念的长头发。

去理发店前的双双，每次都像一头发狂的小野兽，一改平常温顺乖巧的模样，大哭大闹。

每次，都是在爸爸紧皱的眉头和厉声训斥下，双双皱巴着一张小脸，硬是把眼泪挤回去，乖乖坐好，任理发师为她围上围布。

修剪过程中，双双每每听到爸爸“再短点儿”的指令，本就皱巴的小脸儿便又苦涩几分。

第二天去上学，双双缩着脑袋刚进教室，就有眼尖的小男生发现了她，兴奋地大叫：“双双变成小男孩啦！”

双双趴在桌子上哭了一早读。

六一儿童节，大姑下班回来高兴地朝屋里招呼：“双双！大姑给你买了套新衣服！”

双双像一颗小子弹一样，从屋里飞了出去，把大姑迎进来，眼巴巴地等大姑脱好外衣换了鞋，再跟到里屋看新衣服。

谁知刚看到新衣服，双双哇地就哭了：“别人都说我像男孩！你们还老给我买男孩衣服！我是个小女孩儿、女孩儿，不是男孩！”

原来呀！床上躺着的，是一套男孩子打篮球穿的背心短裤。

大姑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双双去了童装店，挑选了一件白底儿粉花、裙摆转圈儿时开得大大的、还可以从后面系腰带的花裙子。裙子是双双亲自挑选的，这下她可满意了。

双双特别爱到大姑家去住，但是大姑是个麻醉师，三天两头有手术，没什么时间总来爷爷奶奶家看双双。所以每次双双见着大姑，就试探性地问她：“大姑，今天我到你家去住行吗？”

看大姑没有特别坚定地要拒绝自己，就再进一步，“就一晚上，我想和大姑睡”。

爷爷奶奶听见了，笑着嗔怪她：“大姑忙，有手术，你让大姑回去睡觉。”

双双急了，觉得爷爷奶奶变着法不让她去。“爷爷奶奶都是呼噜虫！我要和大姑睡！”

爷爷奶奶一愣，随即便和大姑笑得停不下来，双双一脸坚定地看着他们笑。最后，双双还是如愿去了大姑家。

双双还是个小捣蛋鬼。一次趁大姑午睡，她偷偷溜进厨房玩，从坛子里摸出好几个没熟的柿子，一个个地咬破了皮儿品尝，结果入口都是酸涩味儿。她又怕大姑埋怨，就把像被耗子啃过似的、咬破皮儿的柿子，都塞进了院子里堆放的蜂窝煤缝儿里。

大姑午睡醒来，双双跟大姑说：“大姑，我可没干坏事儿啊，我可没干坏事。”

大姑在屋里巡视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虽然知道双双肯定捣蛋来着，但也没放在心上。双双松了一口气……

在稷山县城大佛寺金代土雕大佛脚下度过的童年时光，是双双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