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列娟：闹“热闹” 品年味

闹“热闹” 品年味

□徐列娟

穿新衣、贴对联、放小鞭、闹“热闹”，这便是我小时候过大年的样子。在这些印象里，最具浓浓年味的还属闹“热闹”。

说起闹“热闹”，那可是儿时特有的、最热闹的文化生活。一大早，城区的主街道就会封锁起来，来自13个县（市、区）的民间艺人，带着一个个独具特色的民俗节目，一路走来，轮番上演，火红的年味便一阵紧似一阵叩响了大河之东家家户户的门环。喜欢凑热闹的人们起个大早，三五相邀涌上街头。有的干脆随身携带个板凳，在前面占个好位。虽然天气寒冷，但街道两边却人头攒动，个个喜笑颜开。

闹“热闹”，关键就在“闹”。等到9点，终于盼到了闹“热闹”的队伍，芮城的高抬走起来了，河津的跑旱船摇起来了，降州大地震天响的锣鼓敲起来了，憨态可掬的“大头娃娃”秧歌扭起来了，还有一辆辆展现科技创新、国泰民安的花车开过来了……一波接一波，令人目不暇接。

快看，风趣的猪八戒背媳妇上场了，袒露的大肚皮、滑稽的表情，立刻引起一阵欢笑，更有几个调皮的孩童紧跟着猪八戒夸张的表演步伐，一步一步模仿走路，现场的欢呼声、喝彩声一浪更比一浪高，引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那一个接一个带着泥土味儿的民间社火，闹腾出了喜庆，也唤起了人们特有的年的情感，喜洋洋的年味就氤氲在这锣鼓欢天的“热闹”里。

每年的“热闹”，给我感触最真、印象最深的民俗表演，就是十几个老少不一的男子，每人肩上扛着一个架子，架子上面挑着清一色的小男孩、小女孩，有的居然一肩挑两个。小孩中最小的只有三四岁，身着色彩鲜艳的衣服，扮成各种戏剧人物。大人在下面颤动、摇摆、游走，上面的小孩就会自然地跟着左右扭动，如仙子下凡，煞是好看。

不过当时我也不知道这种表演叫什么，只是既羡慕又担心，大冷的天，这些小孩站在上面，冷不冷、脚麻不麻，万一摔下来怎么办？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才了解了这种传统艺术叫“脑阁”。

“脑”是一种方言，意为将物品或人高高地扛起；“阁”，就是一个焊接结实的特制铁架子，小孩脚踩在木制横梁上，捆绑在铁架子上固定好。“脑阁”是一种力量与舞技高度融合的表演，难度可是不低。在民间还有一种说法，凡是上过“脑阁”的孩子，会一生健康、幸福、平安、吉祥，这也寄托了人们最美好的愿望。

近两年，起源于北宋民间技艺的“打铁花”在各地元宵节灯展中重新上演。去年，在禹都公园灯展中，我有幸观赏到了这一技艺。夜色中，一簇簇金花凌空绽开、火花四射，倒映在湖水中，水里与空中的烟花焰火相映生辉，构成一幅幅令人惊叹的烟火图，为年节增添了一份喜庆。

时光荏苒，不觉间，我已步入中年，浓郁的年味处在变与不变之间，变的是习俗，不变的是文化基因。如今，闹“热闹”在城里已鲜少看到，但一到过年，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来，那些乐趣、热闹和温暖犹如奶酪一般越加醇厚，刻在心底永远都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