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第7章 婆母瘫痪——王志英作品

第7章  婆母瘫痪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一家人和美如初、看到希望时，翠翠的婆母却突然瘫痪了，这又给这个家庭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啊，你不辨善恶枉为天！地啊，你不支持弱者枉为地！”翠翠在后院，摆上香桌、香炉、点燃五柱香、嗑了三个响头后不由得呐喊起来。边喊边哭，哭得十分伤心，万分凄惨！她从内心感到老天对她、对她这个家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突然，她又掀翻香案，感慨万千地说：“什么神，什么鬼，都是用来吓唬人的！其实，世界上压根儿就没有救世主，能救自己的，还只有自己！

于是，她止住哭，擦干泪，拍拍腿上的土，跑到了公爹家里。

“爸，你一天很忙，既要做地里活，又要照料我妈，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你吃不住摔打。我看还不胜你和我妈仍搬到我那头去，让我来照顾他们两个吧。”

“不行，不行！光开茂一个人就够你受的！”她公公说。

“照顾一个是照顾，照顾两个还是照顾，何况开茂现在基本上能够自理了，并不需要我过多的帮助。”翠翠说。

“媳妇说得对着哩！不然，你一天什么都别想干成！”婆婆支持媳妇。

于是，公公婆婆又搬进了老屋——现在开茂与翠翠住的院子，仍旧住在他们原来住的上房里。

从此，翠翠又挑起了照顾婆母的担子。

这时的婆母，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光洗尿布就是一件头痛事。为了不影响地里做活，翠翠天天凌晨五时起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院里（雨天在房内）晒满了红的、绿的、兰的、黑的……一片片尿布。在婆母瘫痪的日日夜夜里，翠翠总是没明没黑地坚持着为婆母端水、洗脸、铺床、叠被、脱衣、洗脚，喂水、喂饭、擦背、摇扇……还经常帮她剪指甲，搓搓发凉的腿脚。婆母身体瘦弱，每逢冬季来临，翠翠就早早为她生着火炉，就是这，有时候还喊叫冷。每逢此时，翠翠就解开衣扣把婆母的手脚揣在自己的怀里或放在腋下取暖。

晋南的夏天，闷热难熬。翠翠便利用上地前的时间，把婆母抱到阴凉处；上地时，又为婆母打开电扇；有时还和公公把婆母抬到街头巷尾，让她和她的老伙伴们谈天说地。

众所周知，夏天就连健康人的身上也免不了出痱子，但在翠翠精心照料下，婆母瘫痪四年多，身上没有长过一粒痱子，生过一个虱子，烂过一处褥疮。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衣服总是穿得干干净净，不明底细的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病人。

老人爱吃花生，但牙不好，咬起来困难，他干脆把花生捣碎让婆母吃，婆母却说，捣碎的花生不如自己嚼着香，翠翠便将花生剥开，先尝一半，如果酥脆，再让婆母吃另一半。

有一次，刚过春节，婆母想吃苹果，但市场上买不到，他就搭车到产地平陆、芮城等县去寻找，终使母亲如愿以偿。

最后一年，婆母渐渐糊涂了。经常拉下屎又乱抓乱放，谁见了都感到恶心。可翠翠不嫌弃，总是日复一日地为老人倒便盆、换尿布，清理床铺……有人劝翠翠：“你再不要让她吃得那么好那么多了。她少吃一些不就给您少拉一些？！”翠翠却说：“现在凑妈还能吃，我就让她吃好、吃饱，她想吃啥，我就给她买啥、做啥。我绝不干那种生前克扣、死后献供的蠢事！”

一次，翠翠婆母听说城里唱王秀兰戏，便一天几次地念叨着“我这辈子还没有看过王秀兰呢”。翠翠就托在城里当宣传部长的自家兄弟设法给买了两张二排中间票，又雇了一辆拖拉机把婆母拉到城里、抱到了剧场，美美地过了一次王秀兰隐……。

从城里看戏回来，老人家成了戏迷，隔三差五就要吵闹着想看蒲剧。翠翠就和开茂商量，用修理部的款到城里买回来一台电视机，放在婆母房内。从此，天天晚上，都从她的房子里传出来一串串欢声笑语……。

从婆母瘫痪到去世，整整1781天，四年多的时间，见证了翠翠的孝心与爱心！难怪她的婆母临终时，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翠翠，翠翠……”她见婆母割舍不下自己，就含着泪花对婆母说：“妈，你放心地走吧！我下辈子还做你的儿媳……”，婆母这才带着眷恋，带着满足，带着对儿媳的感激驾鹤西去。

未完待续，请看第8章 生日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