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茅根——生津止血 利尿除胀

儿时放假回家，我常被派去田间割草喂牲口，替父母挣工分养家糊口。青青的茅草在我的镰刀下“噗噗”倒地，饱满的草汁四溅，青涩的气味弥漫扑鼻。茅草是根生，根系丰富，长长的、白白的茅根盘根错节，饱含汁液，咬一口脆脆的，汁水溅出，甘甜如饴。在那时的小孩眼中，这就相当于北方的甘蔗。割完地面上的茅草，挖出茅根，打打牙祭，过过嘴瘾。在那个年代，它温暖和甜蜜了我的童年。

白茅根，性味甘寒，归肺、胃、膀胱经，有凉血止血、清热利尿、清肺胃之热的功效。凡是因血热引起的各种出血症包括吐血、咯血、尿血、女子妇科出血、皮肤出血（紫癜）都可以用，对泌尿系统感染也特别有效。它味甘不碍胃，性寒能养阴，利水不伤津，基本无副作用。古人说，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物薄则力小，量大才有劲道。《本草求原》记载：“白茅根，和上下之阳，清脾胃伏热，生肺津以凉血，为血热妄行上下诸失血之要药。”《本草纲目》还记载：“肺热气喘，用生茅根一把，口咬细，加水二碗，煮成一碗，饭后温服，三服病愈。此方名‘如神汤’。”

据现代药理学研究，白茅根含葡萄糖、蔗糖、果糖、木糖、淀粉、酸类、三萜类、五羟色胺、类胡萝卜素及叶绿素、维生素等，可缩短出凝血时间；能降低血管通透性；有利尿作用；对福氏、志贺氏痢疾杆菌有抑制作用。

《衷中参西录》一书作者张锡纯的临村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得了水肿病，“腹如抱瓮”，睡觉不能躺下，靠墙喘气，出气容易进气难，心中发热，小便不利，特邀张锡纯诊治。张锡纯看过前医处方，皆为利水之药，如“八正散”之类；还有用麻黄桂枝发汗的。他把脉觉得其六部脉很细，且跳得很快。张锡纯认为这是病久阴虚，阴不敛阳，以致虚阳浮越于上，腹部过于肿胀，气息无容息之地，吸时气几乎不能吸入，所以才发喘。张锡纯嘱用鲜白茅根六两，切碎，用水三大碗熬至两碗时，为一日之药量，徐徐当茶温饮；再用生车前子炒至微熟，当瓜子吃。吃了七八钱时，小伙子小便通畅，尿量很多，但腹部仍膨胀且硬。张锡纯又嘱其用葱白三斤，切丝放锅中炒至半熟，并放醋少许，用布包裹，放肚脐上热熨，凉了再炒，炒完再熨，一夜小便十余次。第二天小伙子病好如初，村民们赞不绝口，称张锡纯为“神医”。

王新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