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鹳雀楼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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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9 09:32: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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鹳雀楼(资料图)

□史莉/文



天下之中蒲坂者,尧、舜之所都也。这里,有一座被诗意浸染的楼,唯美而又经典。初名云栖楼,因鹳雀云集,故又称鹳雀楼。

前瞻巍巍中条,下瞰滔滔大河。鹳雀楼似一位绝代风华的仙子,翔舞于天地六合之间,聚日月之精华,凝山川之灵气,浸透人间秀美,滋润月华春秋。

盛唐,王之涣登临之后,鹳雀楼被吟诵成一首千古绝唱,刻印在黄河岸畔,被芸芸众生咏叹至今。

想要读懂这首诗。想要读懂这座楼。这座楼镌刻着宇文护的名字。宇文护,早年跟随西魏权臣、叔父宇文泰南征北战,又从叔父手中接掌国政。公元557年,宇文护迫使西魏恭帝拓跋廓禅位宇文觉,建立北周,执掌朝政15年之久。

远古的风吹来,大地深处的语言仿佛岁月的旁白,解读着内心的追溯。

蒲州是从北周都城长安前往邻国北齐的政治中心晋阳的必经之地。宇文护镇守蒲州,加固城池,修建了鹳雀楼。

在登楼瞭望敌情的同时,宇文护还要眺望远在千里之外的北齐。那里是他的敌国,敌营里羁绊着他的母亲。慈母手中那根悠悠长线,一次次颤抖着穿过思念的针孔,补缀着那么多的牵牵绊绊。他的胸中,奔涌着家国大业和思母情结。每一次登楼,都是一次伤痛的煎熬,剪不断,理还乱。

北齐送回了他的母亲。他陪母亲登楼,向母亲倾诉彼时的思念,侍亲一侧,少了一份日夜牵肠;子孝慈亲,多了一份人间温情。

北周孝闵帝宇文觉、明帝宇文毓,不可谓不英武;内忧外患之时,大冢宰宇文护让西魏、北周平稳过渡,功勋卓著。

奈何那时光的苍老,那一天,风雨老矣,苍天老矣,时光蹉跎,那失去而又无法追悔的生命已成历史长河中一朵浪花。

那一天,空气里带着凛冽。一篇《酒诰》,一个玉笏,让宇文护“有人臣无君之心,为人主不堪之事,终于妻子为戮,身首横分”。金戈铁马,鼓角争鸣,烽火销烟,都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戛然而止。

彼时,谁又能制止得住那锤打暮鼓、托起旭日的手。当静静的心流放在血脉中,你会顿觉生命的存在和永恒。当时光郁郁流逝,也无须懊悔和安慰。

那一个玉笏,承载了君和臣、兄与弟之间的爱恨情仇。当举起玉笏那一刻,韬光养晦的武帝宇文邕是决绝的。之后的第三年,他又下诏恢复了兄长原来的封爵。在心海的起伏与跌宕之间,历史的跫音已然远去。

一朝步入画卷,一日梦回千年。清脆婉转的鸟鸣掠过,尘埃里有律动的音乐。走入由书界泰斗启功先生题词的鹳雀园。走过鹳影湖,走过那阔大的盛唐广场,走向巍然屹立的鹳雀楼。看金色的阳光为巍峨的建筑镶上韵律有致的颂词,怀着朝圣的虔诚,拾阶登楼,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那千载的忧伤及汹涌的波澜。

在这里,小桥、流水、亭榭、楼台、游船、石径、鸟鸣、花木……都充满灵性,为时空注入脉脉温情。

一场唯美的视觉盛宴,艺术中经典的艺术。在一幅水墨图景中步入诗境,走向内心的感怀。



宇文护的身后,留下了这座诗意的楼。

这座楼,是华夏文明的丰碑,是一个令世人沉醉的地方。众多的文人墨客前赴后继登楼赋诗,满怀对故人的感念和对神州大地的赞美。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首气势磅礴、意境深远的诗承载盛唐风骨和大河文明,让鹳雀楼名满天下。一代名楼矗立在蒲州大地,千年传颂不止,细数盛唐的灿烂文治和煌煌武功。

王之涣自幼聪颖好学,未及壮,便已穷经典之奥,仕途遭人诽谤,怀才不遇,不管是“王诗朱领”的荒谬,还是“旗亭画壁”的比试,《登鹳雀楼》已然千古流芳,与日月同辉。大略异才终难掩,名字与诗篇一起不朽。

文以楼成,楼借文传。鹳雀楼外观三层四檐,重檐翘角,隔扇木墙,四出歇山式抱厦。沈鹏先生题写的“文萃李唐”蓝底金边大匾,悬挂在这座国内唯一采用唐代彩画艺术恢复的仿唐建筑楼门入口。一副对联:“凌空白日三千丈,拔地黄河第一楼”气贯长虹。微风徐来,飞檐斗拱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楼内大厅纵深面积阔大精深,四周回廊,廊柱浑圆壮硕;月梁拱顶,彩画精美,“筑楼戍边”“旗亭比试”中唐代飞天人物形象襟带飘逸,栩栩如生。

大唐蒲州,是与西都长安、东都洛阳并称的中都,是全国重要的军事重地和文化中心。唐玄宗东巡蒲坂,《中都蒲坂繁盛图》由1500余个精心烧制的陶塑人物和800余间楼堂馆舍组成,蒲州城郭依山傍河,气势恢宏;殿堂楼阁,鳞次栉比;阔街小巷,车水马龙;西门蒲津渡浮桥横渡,东郊普救寺梵宫巍然。黄河之水天上来,几点帆影顺流而下,大军正在渡过著名的蒲津渡口浮桥。桥是用铁、锡达180余万斤,占当时全国铁、锡年产量的五分之四,蜚声中外的开元铁牛、铁人、铁山、铁墩、铁柱镇锁。

鹳雀楼历唐经宋,金元光元年,蒙古大军攻打蒲州古城,在拉锯战中,金军守将侯小叔下令焚毁鹳雀楼及附近的蒲州大浮桥。大火烧了整夜,照得蒲州城夜如白昼。

元代,文人墨客再到鹳雀楼,只见基址,不见高楼。到了明初,遗址还清晰可见。明隆庆年间,黄河决口,河水倒灌进蒲州城,鹳雀楼遗址从此深埋于泥沙之下。

楼毁景失,文人雅士以蒲州西城楼当作“鹳雀楼”,登临作赋者不绝:“河山偏只爱人游,长挽羲轮泛夕流。千里穷目诗句好,至今日影到西楼。”抗战时期,就连西城楼也被日军炸毁,鹳雀楼成为存在于古诗词中的一个意象。

今逢盛世,鹳雀楼巍峨雄姿又重现于黄河之畔。

1997年,当地决定在蒲州老城西门外的黄河边重建鹳雀楼。2002年,消失700多年的一代名楼,重新以挺拔昂扬的姿态矗立在黄河边。仿唐“烟琢墨碾玉装彩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蒲州古城遗址犹在,厚重的城墙,沧桑的城楼,像一位饱经风霜的历史老人,诉说着当年蒲州城的繁盛。“盛世自何来听古渡细说唐牛追述,强邦由此始驾黄河入海鹳雀凌霄。”古城西门外建有蒲津渡遗址,四个体型壮硕的铁牛和身着不同民族服饰的强健铁人,曾经牢牢栓系着横跨黄河的蒲津渡浮桥。



在鹳雀楼内一层层攀爬。“女娲补天”“黄帝战蚩尤”“嫘祖养蚕”“舜耕历山”“司马光砸缸”“莺莺听琴”,在历史典故中漫步,一幅幅生动的画面,一派历史时空重叠的浩瀚气象。还有忙碌的先人正在一丝不苟地制盐,有的在酿造桑落酒,“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仍春。”好似有清香氤氲缥缈。

鹳雀楼剧场。宏大的交响乐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尾。在苍茫辽阔的大地上,季节的钟磬齐鸣,音荡古今。

跨越门槛,走到室外。顶层。王之涣铜像一手持浩浩书卷,一手握如椽大笔,神采飞扬、气宇轩昂,与远山与大河与美景来一次更辽阔更悠然的直抒胸臆。一副“唐宋重文章自司马光前范水模山惟子厚,河楼留胜迹问王之涣后登高临远更何人”的对联,意韵悠长。

凭栏远眺,中条山如苍龙横卧;俯视脚下,阡陌纵横,尽收眼底。“清商绕画梁,一声一字,万种悠扬,高山流水相倾赏。”万里黄河奔腾到这里,从鹳雀楼畔缓缓淌过,好似与知音心有灵犀,要做一次无声交流,一改激流勇进,变得平平展展,舒缓得像一首古老曼妙的歌谣。

山无言,水无语,一望无际的美,弥漫的是千年之前的遗韵。阅读大河就是阅读一部史诗,一部承载厚重的历史典籍。静静流淌的黄河,亦像一位内心辽阔的诗人,用灵性的笔,鲜活的语言,在永恒的天空下,为这座千古名楼抒写着万丈豪情。(《山西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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