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的仪式感 散文 _李水仙

一个人的端午节，说实在话，还真不知道怎么过。

在外地的女儿问我：“咱家里有仪式吗？”我心里清楚没有，但不知怎么表达。仪式我从没细究过，这个词听来挺宏伟，但总是一次又一次错过儿女的生日和欢聚一堂的宝贵节日。

我细细品味着“仪式”这两个字眼。我一个人的端午节也可肆意地“发挥”，但又“发挥”给谁呢？爱人外出忙他的活计，孩子们都不在身边，不用给他们准备晋糕和各种馅料的粽子。在家时，他们喜欢多枣的晋糕，也喜欢去超市买甜咸的粽子，一家人凑在一起还会择韭菜蒸韭菜包子和肉包子。不过，那是多久的事了？现在想起来仍是件兴奋的事。

每个节日都有其独特的仪式。如春节，无疑是所有节日里最盛大、最隆重的，它让孤独、漂泊在外的人赶回家取暖，和久别的亲人聚在一起把酒言欢，亲情更浓烈了。清明节，外出的游子也匆匆赶回家祭祖，以表思念。特别的节日还有特别的传统风格、特别的色彩滋味，比如春节吃饺子、馄饨，清明节吃枣蛋馍、凉面、黑豆芽，端午节吃晋糕、粽子等。

今年端午节，天朗气清，这么好的天气，怎能辜负。一个人的节日，索性也来点仪式。

在十字路口，卖晋糕老人的电动三轮车前，围着一圈买晋糕的人，红枣上盖着粳米，色彩相映成趣。老人拿出一只只透明的碗，用不锈钢铲子铲三四下就盛满了。盛在透明碗里的晋糕掩上盖子，就像块红红白白未曾雕琢的璞玉。这样泛着玉色的晋糕，被男男女女带过大街小巷，路过的街巷也仿佛染了玉色。

我接过一碗璞玉般的晋糕，继续向前，发现前面街边女人们围着一辆装有艾草的三轮车。女人们拿起一枝枝观察，从根看到头，细细挑选着。一元钱五枝，我也挑了十二枝，决定给自家店门边儿立六枝，再给家门口立六枝。

我骑着电动车，载着高高的艾草和泛着玉色的晋糕，一个人的端午节也有了模样。看看身上，似乎还缺个佩戴的香包。于是，到街边卖香包老太太的架子前，又挑了一个自己属相的香包。

我们这里的香包，也叫香布袋。一个布袋，要装多少东西？先前不发达的年月，老百姓离不开布袋。平时，缝制的布袋有一尺高的，大的布袋能装得下一卷厚铺盖。出门干活拎着布袋，走亲戚拎着馍布袋，跟集赶会也携个布袋。男人们习惯挎着结实耐用的黑蓝粗布布袋，装吃装喝装衣服。女人们则喜欢细布面料的布袋，两面扎花，花型有荷花、荷叶、干枝梅等。布袋是平常人家的好伙伴，想来香布袋的爱称，和百姓钟爱便利的布袋之类，也有一种契合的渊源吧。香布袋，就是满布袋的香，也是一种诗意的表达吧。

艾草、晋糕、香布袋，让一个人的端午节有了色彩。再瞧瞧架子上的红馄饨香包，无法挡住自己的喜爱，便也买了。左手腕戴一个，左脚踝戴一个，让节日更有亮色。

一个人的端午总算没浪费，有了节日的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