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壮美的历史画卷 ——徐小兰散文集《千年望族》读后

王友明/文

一口气读完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女作家协会副主席、山西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徐小兰著，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历史文化散文集《千年望族》，思潮起伏，感慨万端。

我想，如果说，中华民族的进程是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那么，地处黄河中游的中华民族的重要发祥地晋南（古称河东），无疑是最为浓墨重彩的篇章。时光流逝，岁月回响，河东大地上所发生的那段历史，应该成为中华民族的永恒记忆。徐小兰正是从历史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出发，以高远的立意、广阔的视野、纪实的笔法、思辨的感悟和文化散文的形式，通过历史的纵向发展，现实的横向比较，将这块土地上诞生的伟大的历史人物和名门望族，滋生的震撼人心的历史景观和文化内涵，书写出来，汇集成册，并定名为《千年望族》，献给广大读者一幅恢宏大气壮美深邃的历史画卷，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千年望族》中记述的王、薛、柳、裴四大名门望族，是河东历史文化的一个缩影，里面珍藏着那永垂不朽的五千年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徐小兰不愧为一位睿智深厚、大气激扬、才情勃发、风格独特的作家，不仅把握了真实、准确、翔实、生动的原则，而且做到了把故事写好、把人物写活的技巧。其作品是理性的、现实的，其精神是执着的、沉静的，整部作品具有学术、史料和珍藏价值。

翻开《千年望族》，犹如打开一部厚重的史书。在那穿越时空的隧道里，我随着徐小兰的笔路悠然漫步，怡情惬意，收获颇丰。从那一篇篇深邃的文章和那一幅幅珍贵的图片中，我深切感到：岁月仿佛在这里凝固了，历史以最真实的面目被还原于此。这是何等的难能可贵啊！

因我是“文中子”王通第42代孙的缘故，便着重拜读了第一章《永恒的“三王”》。读了《南迁北归》一节，我仿佛看到了先祖们扶老携幼，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寻觅落脚之地的不倦身影；读了《布衣进京》一节，我仿佛看到了王通，于太极殿内，不卑不亢，慷慨激昂地向隋文帝呈献《太平十二策》的宏大场景；读了《隐居黄颊》《门罗将相》两节，我仿佛听到了王通，引经据典，讲经论道，入微见著，循循善诱的浑厚声音；读了《英年早逝》一节，我仿佛看到了王通的门人弟子，为先师送行的哀婉场面，一种无限缅怀和哀伤的情愫涌上心头；读了《愧对王通》一节，我感同身受，身为王通后裔的我，未能尽到弘扬族风、砥砺和升华家魂的责任，不由得从心底深处泛起一种深深的愧疚之感；读了《自在之风》《性情诗赋》《情随心动》《诗酒人生》等节，我真切地领略了王绩天马行空、豪侠狂放的独特诗风；读了《奇异王勃》《少年天才》《滕王阁序》等节，我由衷地感到骄傲，骄傲王勃“继承了王氏家庭的文脉精髓并将其发扬光大，为中华文学史筑就了另一座流光溢彩的新的高峰！”同时，我也由衷地感到自豪，自豪我是“三王”后裔。身为河汾王氏祖脉的后人，当我虔诚地拜读这本厚重的《千年望族》，探寻“三王”先祖的人生源头与事业流程时，先祖们值得骄傲的功名，便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先祖们慈爱可亲的面容，也鲜活地浮现在我的眼前。说真的，细细品味这本书的过程中，我不时地仿佛看见，1400多年来，河汾王氏家族的族人们，在河东这片广袤的黄土地上，昂起不屈的头颅，挺起倔强的脊梁，燃起炽热的心火，向着光明的未来，风里雨里一步一步艰难行走的身影！捧着书，我经常是读着、读着，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掉在喷发着油墨清香的字里行间，掉在先祖们共赴时艰、相濡以沫的大道途中。令我感到欣喜的是，王通留下的部分记录，经王凝、王福畤、王勃整理而成的王通与门人弟子的对话录《中说》，被制版、印刷、成书，流传至今，让王通的思想精华得以延续和弘扬。在此，我要由衷感谢徐小兰，是她为我们“三王”后裔研究先祖迁徙的历史沿革、世系传承及其功名等，提供了极其宝贵的资料。

另外，《凤音常鸣》《烟柳霞光》《静看繁华》三章，同样浓缩着“河东三凤，威名远扬”、“名门柳氏，风雷激荡”、“宰相世家，儒家风范”的悠悠岁月；演绎着薛仁贵“三箭定天山”、薛收“善设奇谋助太宗”、薛瑄“领袖河东冠群伦”、柳元景“安邦御敌立奇功”、柳宗元“最佳才情赢赞誉”、柳俭“清名天下第一人”、裴潜“品格高洁世称颂”、裴启“标新立异著《语林》”、裴行俭“一代儒将载史册”、裴度“四朝为相功盖世”的历史剧；储藏着薛氏彩绘“神单”、柳门空石、裴氏名碑等无价之宝。

《千年望族》是一部血脉相连、魂魄相依的基因脉络；是一番壮怀激越、勇往直前的奋斗历程；是一篇大爱盈胸、休戚与共的亲情诗篇。徐小兰之所以能够高站位策划、高站位创意、高站位展示，是由于她把河东的历史文化放在了中华民族乃至全世界的大背景下和大视野中，全景式地去展示，横向涉及各个领域，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科技等，纵向自古至今，包括从文明的发祥到现代辉煌的发展历程，着力挖掘和描述了河东历史文化对中华文明和世界文明发展所作的巨大贡献，以及产生的深远影响，给人以深思与激励。她在《自序》开头便说：“生于河东，总感觉是我此生的幸运，所以向来引以为自豪。”在结尾处又坦言：“我的《千年望族》，希望能给河东厚重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增添些许的光彩与分量，这样，我便就可以安心，可以微笑，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仰望前辈时与他们的心和情感有所相通。”由此可见，她是多么热爱家乡。缘于此，她才能够四处奔波、千辛万苦，用敬畏历史、尊重文化的严谨勤勉的态度打造了《千年望族》，成功地把握了“探秘性、文献性、故事性、趣味性”四大特征，体现了思想性、艺术性、时代性、可读性的完美统一。书中的一字一句，可都饱浸着她的心血和汗水啊！

《千年望族》中的人物和故事能够深深地打动我内心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徐小兰利用时空和主题两条主线相互交织的方式，依照时间顺序，瞄准河东历史文化在全国、全世界产生影响的占有重要地位的事件、人物、故事，利用丰富多彩的形式与手段反映了河东大地对中华文明的贡献、对世界文明的贡献，有效地向世人展示了河东大地独树一帜的灿烂文化遗产，颂扬了河东大地风流人物历久弥新的爱国主义情怀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我很欣赏她采用的故事化、探秘性的叙述风格，充分运用顺叙、倒叙、插叙、平叙、补叙等各种叙事手法，通过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探秘故事，把背景和情境非常庞大复杂的历史事件，通过众多精彩纷呈的故事把大时空贯穿起来，深入浅出，生动形象。读着书，真像是在听一个老人讲述着过去的事情，那些历史人物不仅鲜活起来、跃动起来，深深地感染着我，而且，通篇贯穿着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崇尚正义进步，崇尚理想人格，渗透了对杰出人物的景仰和对劳动人民的关爱。这充分体现了她尊重历史，关爱人民的理念，令我由衷地产生共鸣，心湖深处久久难以平静。

拜读《千年望族》的过程中，我还注意到，徐小兰在描述历史的文字世界里，就像是回到海洋的鱼，飞返森林的鸟，解缆登舟的人，无拘无束，信手拈来，体现了她在文学写作上敢于创新、敢于突破的个性和特点。源远流长的河东文化和浓郁纯朴的黄河风情的浸润与滋养，日渐强劲的都市文明和厚重沉郁的传统文化的交织与掺和，赋予了她文学创新与挑战的激情与灵感，而文学又时时让她汲取丰富的营养，反哺于文化强市建设。她之所以能够写出如此厚重的作品，是与其高深的史学造诣、深厚的理论素养、敏锐的观察能力、独特精辟的见解密切相关的。高度的责任感、使命感和对河东文化及华夏文明深层观照的一腔挚情，是她深邃思想的源泉，激励着她深层次地思考历史问题，为天地立心，为文化立命。她始终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使文章内容全面充实，资料翔实丰富。所以，她的信手游走，才打开了别样一片天，呈现出的是丰富凝练、神情兼备的艺术效果。

历史是灿烂的，然而历史也是残酷的，但在历史风雨中锻造出来的民族精神，是弥足珍贵的。从深思历史的角度看，《千年望族》中的每一章、每一节，都是引人注目的历史雕塑。徐小兰的传神描写，撩人情绪，动人心弦，撼人灵魂，富有极强的感染力和生命力。许多篇章都是一气呵成，有机组合地把河东大地的诸多名胜古迹，活灵活现地跃然于纸上，令人一览无余，大有身临其境之感。她的笔墨情趣、精神境界，令我深为感佩和赞赏！

先辈们留下的历史文化遗产，为我们的文化自信增添了品牌亮点，为我们的城市形象增添了可贵光彩。重温历史，挖掘历史，是记录辉煌，是总结经验，更是给现实和未来提供思索的坐标。《千年望族》是向国内外全面展示古老而肥沃的河东大地悠久历史和华夏文明的窗口，更是后人学习历史和了解历史，进而激发爱国热情的课堂。读了这本书，的确能收到体怀古人，引人思索，给人力量，启悟人生之功效！

尽管历史充斥着太多太多的变数，但《千年望族》中留下的生命轨迹和绚丽光华，永远是它最厚重也是最深刻的一页。在此，我要真诚地祝福徐小兰，因为在独具慧眼的跋涉者中，我看到了她更加矫健前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