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竹爱：难忘三春野菜香

难忘三春野菜香

□郭竹爱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小时候提着篮儿挖野菜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好似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乡情，那种味道流淌到血液里，让人周身沸腾。

少女童孩，满面春风，结伴而行，提上篮儿推开屋门，走出村子，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昨天还是乍暖还寒，忽如一夜春风来，千山万野披绿色，空气变得清新多了，吸上一口，沁人心脾，浑身有了使不完的劲儿。那田间地头露出的白蒿苗苗，一天一个样，向人们“招着手”。看到孩子们挖野菜的高兴劲儿，一种共鸣油然而生，不由得想起几十年前的自己，同样也是十几岁的孩子，一样也是挖野菜，却是多么不同呀。

那个时候是困难的年代，一年四季吃不了几天麦面馍，大部分都是粗粮，有时连粗粮也吃不饱。特别是上世纪60年代自然灾害时期，一到开春，便就没有吃的了。老百姓家里粮食太少，大都凭野菜过活，常常会见到人们夹着口袋借米、借粮，生活苦不堪言。

我和母亲、小姑还有邻家的婶婶就趁着春季，天天去地里挖野菜，不是白蒿，就是荠菜、蒲公英。母亲用少量的玉米面拌着野菜蒸着吃，这样能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就在那时，我懂得了野菜在人们心中的分量，它养育了很多人。

时代变迁，如今人们挖野菜是一种消遣、一种游乐，吃野菜也是作为一种营养调剂尝鲜哩！你看村里的姑娘、媳妇们邀着伙伴，提着篮儿、拿着铲子，沐浴着暖融融的阳光，顺着熟悉的田间走来。那白蒿绿茸茸、嫩生生、鲜灵灵的，在清新湿润的晨风中摇曳。她们蹲下身子，一手握着铲子，另一只手拎着菜叶“噌噌”地挖割起来，铲子在反复摩擦中擦得锃亮，在阳光下晃着眼睛，闪着亮亮的光泽，一把又一把野菜被放入篮子。一股浓郁清新的泥土气息，夹杂着清淡的菜叶味扑鼻而来。大家嘻笑着，在轻松愉快中度过时光。

白蒿分布得并不是那么均匀，有的地方繁茂丰盛，被一位媳妇发现，不一会儿她的篮子就会装满，这时被另一位姑娘看到，嘴里会说，你这家伙只管自己。大伙便不由分说凑了过去，这块白蒿丰美宝地，很快便被瓜分，“洗劫一空”。

挖野菜并不是轻松活儿，有时蹲在地上，时间一长很累。这个时候也不管脏不脏、湿不湿，干脆将双腿跪在软绵绵的地上，伸一伸酸困的腰，接着又挖起来。老伴心疼我，说他整天没事干，不如他去挖野菜，让我在家做家务。每天老伴吃过早饭，就带着铲子和塑料袋，骑着自行车去挖野菜，不论工夫长短，回来时袋子总是满满的。我就负责拌野菜，还别说，择白蒿或其他野菜可都是费功夫的。老伴说有时碰上老伙计，闲谝一会儿就挖得少了，不过也不要紧，够吃啦，有时还能给孩子们拿上些，他们都说野菜真好吃。

要做白蒿拌面菜，首先把毛毛草草去掉，然后用清水洗上几遍。水分晾干后，再将白蒿切碎，调上食盐，搅拌均匀，拌上白面或玉米面，放在锅里蒸。蒸好后调上油蒜辣子，如果有洋葱，就把洋葱切丝，放上红辣子面、花椒面、盐，泼上食用油，调上米醋、搅匀，与油蒜辣子一起调到蒸熟的白蒿菜上，再次搅匀。当把白蒿蒸菜端到饭桌后，浓香四溢，绿里透白，真是看一下直流口水，吃上一口就有一种“一筷入口，三春不忘”的感觉。

如今人们崇尚自然和无公害食品，野菜的种类还真不少，如蒲公英、荠菜、马齿苋、天穗谷、猪耳朵、白蒿苗等，都是很不错的，而且各有各的药用价值。野菜，今天依旧是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