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情思（散文）_高敬杰

农历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是民间流传至今的祭灶日。这天，大家要为恭送灶神回天庭述职而进行祭拜仪式，历朝历代都被人们重视和膜拜。每个家庭不但要向灶王爷敬献糖瓜之类的美食，让他在天庭汇报时，多说这家人的好话，还要像过年一样包饺子，取“送行的饺子、接风的面”之意，为灶王爷升天而壮行，因而腊月二十三称之为“小年”。

同时，以这一天为开端，犹如一台大戏开演前的序曲和炒台，紧锣密鼓地将过年的准备活动推向了高潮。“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这首耳熟能详的民谣至今广为流传。

“小年”，不仅是我儿时向往和期盼的节日，更是我人生中具有无可替代纪念意义的神圣节日。那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取得胜利的1979年腊月二十三，我和妻师范毕业参加工作半年后，终于收获了爱情，携手迈入了婚姻的殿堂。四十年风雨飘零，四十年忠贞不渝，四十年同甘共苦，四十年相濡以沫，有“小年”为我们作证！

四十年，一万四千六百余天。不记得妻曾经解脱过家的绊牵，有机会去欣赏异域风情，游历名山大川；只记得她总是在厨房忙碌，为家人奉献着一日三餐。

不记得妻曾经佩金戴银，一身时装光鲜；只记得她常常踩着缝纫机，为儿孙们裁裁剪剪，缝缝绣绣，让他们穿戴整齐，保暖舒坦。

不记得妻的秀发何时白霜尽染？只记得五个儿孙都是她一粥一饭地把他们喂大，一字一句地教他们成人。

不记得妻曾经尝过什么山珍海味，品过什么香茗清茶；只记得她的皓齿与生活一起嚼碎，四十来岁就装上了满口义齿假牙！每当“小年”来临，我都热泪盈眶，感慨万千，情不自禁地想起与妻相依相伴走过的每一步路，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我庆幸上苍赐予了我一位人生的好伴侣，我感恩妻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我铭刻于心地忘不了妻对我的所有关怀与支持，忘不了妻对这个家庭的所有付出和奉献。

四十年里，妻帮助我创建了一份沉甸甸的家业：为了我的父母能安度晚年，她协助我在桥头老家新盖了一个大院子；为了两个儿子安居乐业，帮他们在所住城市购买了住房；同时，我们在县城的居住条件也与时俱进，不断改善，旧房换新房，小房换大房，经历了四次搬迁。这份家业的一砖一瓦、一物一器无不浸透着妻的心血和汗水！

四十年里，妻为我分担着沉重的责任与义务：赡养厚葬了我的父母双亲，尤其是母亲患了癌症，妻无怨无悔地帮助我筹集巨资为母亲寻医问药，看病治疗。为我抚养了三个儿女，大学毕业，长大成人；并为两个儿子成家完婚，极尽父母之责任。现在，又一如既往、竭尽全力地照顾着两个孙子的生活起居、学习教育。这其中的艰辛和苦累、付出和奉献，车载斗量，日月可鉴！哪能用语言和文字表述得清楚。

1992年11月9日，我去晋东南一带送试卷返回，在翼城岭上出了车祸受伤送进侯马289医院救治。深夜表弟把妻从万荣接到医院看我，从她跌跌撞撞奔到病床前的脚步声中，从她气喘嘘嘘急促的问话里，我深深感到了她对我的万般看重，一股热流瞬间从心中传遍全身！在她数个月无微不至地细心照料下，我得以较好的康复。2011年4月初，我突感气憋不适住进县医院输液，妻又特别重视，立刻联系儿子陪我到北京积极治疗，做了支架手术。是她的呵护关照，挽救了我的生命。至今，稍微重一点的东西，宁可她吃力受累去搬，也不让我搭手，视我的身体比她更为贵重！

在这温馨祥和的“小年”前夜里，如潮的思绪让我记下这些肤浅的文字，以抒我的情思。并发自肺腑地祝愿爱妻：“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