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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春节往事——田原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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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20 11:39: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春节往事

田原星

大年初一,孩子们都去给亲友拜年去了,剩下我独自一人陪伴着我的老母亲。闲着没事,躺在床上,也想聊聊我的过年往事。聊什么呢?想了半天,不知从哪里说起,干脆按时间顺序说说我的几个过年之“最”吧。

1975年的春节,是我记忆中过得最“穷”的一个年。那一年,由于是老欠款户,生产队只给我家分了几百斤粮食。家里又没有其他收入,全指望父亲给生产队搞副业回来能落下几个钱过节。但都到了腊月二十好几了,父亲还没有归来。母亲说,指望不上了,就过个素年吧。母亲把我们姊妹几个的旧衣服或洗或染,还蒸了一笼馒头。当她正用白萝卜和豆腐剁饺子馅时,丁家洼姥爷来了。他见我们恓惶,给我们丢了一斤羊肉和几个胡萝卜,母亲很是喜出望外。


直到腊月二十八,父亲才回来,唉声叹气地说是活没有干完,工地不给结账,就算是结了账,除了给生产队的,也落不下几块钱。见我满脸的不高兴,父亲在他怀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块钱,递给我,说,去割一斤猪肉去,总不能让孩子们过素年呀。我接过这热得烫手的一块钱,赶紧去大队部花七毛五分钱割了一斤肥肉,又花两毛钱买了一挂鞭,一百响的,准备拆散了一个一个地放,剩下的五分钱嘛,“贪污”。由于有了姥爷给的羊肉可以剁馅,母亲便把猪肉煮了,用来拼盘招待客人。

到了初一,我们穿上母亲给翻新的衣服,一边放着鞭,一边和小伙伴们疯玩,还把我“贪污”的那五分钱给整丢了。初二那天,我们全家要去姥爷家拜年,父亲又开玩笑地对我说,你姥爷家肉多,去了给他磕了头,咱把他家的肉给全吃完。母亲说,瞧你爷儿俩那肉虎的样儿。那个年,过得也真够快乐的。

在那个年代,吃肉,简直是一种奢望。素食刚能吃饱,哪能让你天天吃肉。我们小孩子天天盼过年,还不是为了过年就能吃上肉么。每到过年,大人们就犯愁了,这里有民谣为证:

过年好,过年好,

过年能穿花花袄,

小妮子要花儿,

小小子要炮,

老婆儿要衣裳,

老头儿打饥荒……

这就是那个年代过年的真实写照。

进入了新世纪后,国家的政策无比宽松,人们的思想也无比解放,大部分农村壮劳力都放弃了家里的农活到外面打工,我自然也成了其中的一员。几经周折,我后来务工于北京的餐饮行业。这个行业不赖,虽说苦点累点,干活的时间也有点儿长,基本上没有什么休假,但如果你遇上一个好点的老板,起码顿顿有肉吃。不如意的一点儿,就是过年不能回家。


北京人过大年,从进了腊月门就开始过上了,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大餐,一直吃到腊月二十五六以后,吃饭的人才少了,所以这段时间特别忙。到了春节假期,外地务工人员大都回家了,北京似乎成了一座空城,地铁空行,店铺关门,当地老北京人都逛城隍庙会去了,很少有人在饭店吃饭,所以老板们精心算计,制定了很多有关过年的规定,如:腊月二十七八放假,正月初五或初六必须上班,不按时上班的话,就要扣除年终奖和押金等等,在店里过年就发双倍的工资。这让回家过年的员工感觉得不偿失。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部分员工宁愿丢了工作,也要回家过年,那种回家的急切心情,谁也挡不住。留下来的员工,则由老板亲自率领,或逛庙会,或泡温泉,还有吃不完的大餐、品不尽的山珍海味。然而一到晚上,为了解乡愁,年轻人有的去歌厅唱卡拉OK,有的用酒精麻醉自己。稍微懂事的小青年则硬挺着笑脸儿给父母打电话视频,然后打完后再独自躲在一边偷偷地哽咽、轻轻地抽泣。

年龄大一点的,躺在床上,给家人打过电话拜过年后,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赶不走的孤独感屡屡袭来,他们一会儿“唉”一声、一会儿叹口气。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也在北京过了好几个春节。我曾写过一首诗:

……

每年,

每当春运来临的时候,

我心中便堆满浓浓的乡愁;

望着路上那滚滚的人流,

我忍着泪水,偷偷地低下了头。

我默默地哼唱着《七子之歌》,

回家……回家,

但我也知道,

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奢求,

我无颜面对我的母亲、

我的妻儿,

也无颜面对我的乡邻、

我的朋友;

我工作在北京的街头,

是为了家人温暖的生活;

我思念家乡的一切,

因为那里有我生长的沃土;

我深深地深深地向故乡稽首,

因为我是故乡的儿子;

春节过后,回家的时候,

也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是呀,春暖花开了,

归之又何用!

年后回家,亲情犹在,年味却没了。乡情亲情与金钱利益,就像是鱼和熊掌,只能得其一而舍其一,兼得是那样不容易。

到了2015年的春节,大年初一,我感冒了,病得一塌糊涂,又舍不得去大医院看医生,大街上的药店全关了门,也找不到诊所,我就这样躺了好几天。老板终于起了怜悯之心,让我回家。

初五那天,我乘高铁到了侯马,老同学开车把我送到家,只见我的女儿扶着我的老母亲站在门口迎我。我眼眶里泪水一直在打着转转,直到送走了老同学后,久忍的泪水才像溃败了的大堤,“哗”地一下就冲了出来。“妈呀,我回来了……”

2018年的春节,我是在家里过的。当时,我在天津打工,由于儿子正月初十要办婚礼,我请了个假。这个年过的呀,家里充满了喜气和欢乐,一向节俭的妻也奢华了一回,烫了发,化了妆,搞采购,做美食,跑前跑后,忙里忙外,我却帮不上一点忙,越帮越忙,只好专职照顾我患病的母亲。到了儿子结婚的那天,彩旗满街,车队满路,宾朋满座,满院全是贺喜声。这个年过的呀,最热闹,最喜庆,也最幸福。

办完了儿子的婚事,我准备去天津接着上班,突然获悉,工作丢了。唉!我们打工人怎么就这么不容易呢!无奈,我只好在家里伺候母亲。

这样,糊里糊涂,忙忙碌碌,又迎来了2019年的春节。除夕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电视机旁,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招呼着暮年的母亲,一边逗着几个月的小孙女。

我们四世同堂,享受着天伦之乐。虽然母亲的呻吟声多少会带来一些惆怅,但怀里抱着的小孙女却是我们全家的未来和幸福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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