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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母亲心中的共产党——赵友廷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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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1 15:26: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母亲心中的共产党

赵友廷

我的母亲叫张银玲,是革命老区平陆县东部山区的一位农村妇女。她虽未入党,也已离世二十余载,但她生前的那颗爱党之心依然跳荡在我的记忆里,她的那些爱党故事仍然历久弥新,熠熠生辉。

母亲在岁月的风尘中度过了90个春秋。90年间,她经历了旧社会40年的深重苦难,享受了新社会50年的幸福时光。新旧社会两重天的生活,使她感受到了共产党的恩情,感受到了共产党的温暖,立下了听党话、感党恩、跟党走的诺言,并用半个世纪来作答。

上世纪三十年代,日本侵略者入侵我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泱泱中华,岌岌可危;山河破碎,寒流滚滚;腥风血雨,铺天盖地。位于大山深处的我的家乡也未能幸免。1938年年初,日本强盗侵占了平陆县曹川镇,枪炮硝烟弥漫了山塬沟壑和村村寨寨。


1941年冬天,我的叔父赵成富(牺盟会成员)惨遭日寇枪杀,父亲赵成财也被抓捕,受到严刑拷打,遍体鳞伤,成了伤残。病魔缠身、风烛残年的爷爷奶奶,心如刀绞,伤痛万分,终日以泪洗面,水米不进,卧床不起,不到一年光景,相继饮恨离世。

这时,我家原有的六口人就被日军害死了三口,疾恶如仇的母亲肝肠寸断,怒火中烧。后来,共产党领导人民浴血奋战、救亡图存,赶走了日寇,又打败了蒋介石反动派,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铁树开花,万众欢庆。

母亲心花怒放,热泪盈眶,赞不绝口地说,共产党的恩情世世代代不能忘。为此,母亲为我家定了一条规矩:每年的春节,全家人都要集中起来,听母亲的教诲。母亲的教诲内容就是我家的苦难史和对共产党的感恩与赞美。

1965年9月,母亲送我去运城康杰中学读书,临走时又叮嘱说,要记住共产党的恩情。我向母亲点了点头,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了学校。望着母亲所乘的车辆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尽头,我的双眼湿润了。

母亲把感恩付诸行动。在母亲后半辈的50年生活中,她始终如一地践行诺言,从不含糊。

1950年,党号召在全国农村开展扫盲运动,备受“睁眼瞎”之苦的母亲,就第一个报名参加扫盲识字班。每次听课,她都早早地坐在教室里等候。老师讲完了,她总是迟迟不离开,不是反复读,就是不厌其烦地练,回家的路上还默默地背课文。到家后,又把课本放在案板旁、锅台边,边做饭、边认字。晚上,她总要在油灯下学习很长时间,要是瞌睡打盹,便用针刺额头,清醒后继续学习。


早上,她经常很早起床,不是朗读,就是练习写字,到地里干活时,也要把课本带在身上,休息时,边读边在地上练字。当时,纸张缺乏,母亲就把我家的墙壁和能写字的家什当作练字的地方。那时,我家的墙壁上、锅台上、家什上都能看到母亲写的字,那字像盛开的雪花。经过半年多的刻苦努力,母亲顺利地完成识字任务,成了我们村扫盲班毕业的第一人。

1951年至1956年,党号召建立互助组、初级社和合作社,备受缺力少劳单干户之难的母亲,又第一个报名参加,并把自家的土地、农具、牲口等交给合作组织,而且早出晚归,积极参加集体生产劳动。每年收割的庄稼运到场上后,晚上要有人看场。轮到我家看场时,母亲就把我们锁在家里,独自去场上巡逻看护。


母亲身单力薄,又是小脚,夜里行走很不方便,但是母亲从不抱怨一声,而是拄着棍子,提着马灯,一步一步地按时到场,彻夜守候。有一次,母亲因公损伤了脚踝骨,被送往河南白马寺医院治疗,但因错过了最佳治疗期,从此落下了残疾,走起路来总是一瘸一跛的。母亲从无怨言,也不向集体讨要一分钱治疗费。

1959年,党号召大搞水利建设,常因吃水难而发愁的母亲,积极踊跃地作贡献。当时,要在我们寺头村旁建一个大水库,调集了远近几十个村的壮劳力来大会战,人员的住宿成了大问题。母亲得知情况后,就主动把我家的土炕腾出来,让三位阿姨住下,我们全家人都睡在简易的床铺上。

1978年,党号召改革开放,渴望国强民富的母亲虽然已是快70岁的人了,但她践行诺言的初心并没有丝毫改变,总是隔三岔五地让我们给她讲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讲农村改革的实施办法。1985年,是我们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第一年,粮食生产就喜获大丰收,刷新了过去我们村被誉为曹川镇“粮仓”的纪录。


母亲得知喜讯后,高兴得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她说,以前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多粮食。1986年9月,母亲来到我在平陆县城的家里时,一进门就满面春风地说,没有党的改革开放好政策,咱们村哪能打下那么多的粮食。当时,我不仅看到了母亲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绽放的笑颜,而且看到了老人家心心念念的家国情怀,深感母亲人老心不老、爱党境界高。

母亲不仅自己实打实地感党恩,而且经常教育子女们听党话、跟党走。在每年过春节时,母亲都要关心地询问子女们的政治进步情况,希望子女们早日加入党组织。1971年3月,我在运城县西姚公社柏口窑学校入了党,母亲得知消息后,特意翻山越岭、长途跋涉,来到学校看我,并鼓励我说,“妈为你能入党感到高兴,你可要好好工作,不负党员称号,为党争光”。


1999年9月,母亲在弥留之际,还把我和妻子叫到床前嘱咐说,你们都是党员,这是妈的心愿,也是咱家的光荣。你们可不要干胡事,要把党的工作干好,当个好干部,要教育你们的两个女儿积极上进,争取早日入党。我们从母亲说话时的神情里,感到了她老人家对党的未了之情和对我们的希望之火,便异口同声地说:“妈,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母亲“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件件凡事,并无波澜,但足见心灵之光辉、境界之高尚。

母亲已去二十秋,我念母亲雪满头。在庆祝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之际,我向母亲的在天之灵告慰:你的两个孙女和女婿都加入了党组织,你的两个重孙都考上了大学,都担任了班干部,一个被列为入党积极分子,一个也郑重提交了入党申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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