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岳父（散文）_朱海斌

父亲和岳父

父亲和岳父现在都是耄耋老人，之前都是国家退休干部。

每每想到岳父憨态可掬的样子，总是和香烟联系在一起。他习惯吸廉价的香烟，烟吸多了，那些烟的气味自然停留在他的衣服上。他喜欢干家务活，那烟味和干活后的汗味调和在一起，就是我们家里老人的味道。我已经习惯这独特的味道。

岳父皮肤较黑，脸上布满沧桑，很像普通农民的样子。可再一细看他那件四个兜的黑色衣服，又确定了他老干部的身份。

每次回到岳父家，他总是很热情，“海斌海斌”地叫着，向我问这问那，然后出去买菜，每次都少不了我爱吃的猪头肉。我们爷儿俩吃着，喝着，谝着……

父亲属于典型的中规中矩型的那种，特别爱干净，爱看报，爱看电视。父亲每天早早起床后，总会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提水劈柴烧蜂窝煤，在院子打理花草，日子过得很有情趣。

父亲喜欢接送小孙子上下学。放学时，他总是早早站在校门口等。有时小孙子过于淘气，他就潜意识绷着脸“嘿”两下，并不真的生气。

父亲是个不多言语、认真做事的人。平素和我们子女交流不是很多，“吃了吗？好好的哦……”久而久之我习惯了这些温馨话，也就常常愉快接纳。

岳父病重后期，不时尿在裤子上，气味肯定不好。于是，我伺候岳父时，就用好的香皂和洗发露，每天给他从头到脚擦洗几遍，结果满屋香喷喷的，没有一点异味。

这几年，父亲患糖尿病愈发不好，双腿日见不行，小便也不时滴在裤子上，令我干着急却无助。我想给他洗，但他总是摆摆手不肯，大概是不好意思。他允许我代他做的就是洗洗脚。我每次开口问他需要啥，他总是向我摆摆手。如此这般，在父亲身边的我，总感觉有心无力，没能力和本事为他晚年付出再多一点……

需要说的是，我由衷感谢许小琴和薛芬二位护工，她们对父亲的关心和呵护是用心的，也因此让我整天悬着的心，放下了许多。

有时候，服从也是孝顺吧。这种无奈与无助，焦急甚至负重感，时常令我彻夜难眠和不忍面对，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