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百物之金戈铁马

□聂鑫森

“金戈铁马”一语，常用来比喻战争和戎马生涯，或形容军队的威武雄壮。“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宋·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亦作“铁马金戈”，元代关汉卿《西蜀梦》三折：“忆当年，铁马金戈，自桃园初结义，把尊兄辅佐。”

“铁马”，是指“配有铁甲的战马”（《辞海》）。“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宋·陆游《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同时“铁马”也称之为“檐马，悬于檐间的铁片，风吹则相击而发声”（《辞海》）。除铁片之外，悬于檐间的铁铃，也泛指“铁马”。“听檐前铁马戛叮当，敲破梦魂残结”（宋·无名氏《檐前铁》）。

在一些古老的楼、亭、寺、阁、堂……的檐角上，都悬垂着铁片、铁铃。《红楼梦》第八十七回：“这里黛玉添了香……只听得园内的风自西边直透到东边，穿过树枝……一回儿，檐下的铁马也只管叮叮当当的乱敲起来。”书的注释说：“铁马——又叫檐马。

挂在房檐下的铁片（原为马形，后也有其它形状）或铃铛，风吹时互相碰撞发出叮当声。”

马形的铁片，叫铁马；铃铛也名铁马。“铃，令丁也，从‘金’，从‘令’，‘令’亦声（《说文》）”，铃为金属所制的响器，似钟而小，古谓“丁宁”，汉谓之“丁令”，以其声音为名。还有大铃，则谓之铎，“铎，大铃也（《说文》）”。

古建筑上的铁马，既具有装饰性，又增添音乐美。入山观寺，未见寺而先闻铁马之声，其喜何如？当然，当一个人心情烦闷，听铁马之声则倍觉凄苦。它的声音应对闻者的心情，实在是妙不可言。

唐明皇在’“安史之乱”时逃往四川，在军队的胁迫下处死了杨贵妃，其内心的痛苦无以复加：“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断肠声”（唐·白居易《长恨歌》）。

诗中之“铃”，即檐角上的铃铛（铁马）。“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其散文《新城游北山记》颇为人称道。“既坐，山风飒然而至，堂殿铃铎皆鸣，二三子相顾而惊，不知身之何境也。”

“铁马”二字，原义为以铁片所制的马的形状，而后来铃铎亦称作“铁马”，其原因应是让人想起“金戈铁马”的情景，裹着铁甲的马，马颈下挂着铃铛，铁蹄铿锵，铃声清脆，何其威风。